楚楚。姐姐像个魔术师,眼疾手快,但遮眼法却不瞒自己人的。雪梅伸手去姐姐包里,想取出一个红包来看看。已经拿到手了,而且看到红包上“恭贺新春”字样了,又让姐姐夺了去,拉上拉链。
车停到住的宾馆楼门下,雪荣把化妆品拎给雪梅“去到房间等我,我出去办完事就回来吃饭。”雪梅提着那盒化妆品下车。
傍晚,雪荣活动了一下午才回到房间,一脸僵硬,一身疲惫。在宾馆一楼简单吃了晚饭,姐妹俩去刘万里家。
省城华灯绽放,流光溢彩。雪梅失去方向感,任凭姐姐的驾驶员左拐右弯。看样子,驾驶员小伙子有一副好记性。姐姐要去哪里,只说目的地,不说怎么走,他一路直达。姐姐肯定去过刘万里家,不然驾驶员不会这么轻车熟路的。雪梅想的不错。的确刘万里上任不久,雪荣就通过关系上门拜访过。哪个小区,几楼几号,牢牢记在心里。这也算基本功。当官可以把爸妈的生日忘掉,不能把领导的生日漏掉。可以找不到老家,但不能找不到领导的家。车进入一个小区,雪荣在车里打手机。一个女人在手机里说“过十分钟上来吧。”车里很暗,外面很亮。雪梅透过车窗,看到前后停了许多车辆,大部分是运河市的车牌。有的车里有人,有的没人。过了四五分钟,雪荣碰一下雪梅“走。”雪梅提着化妆品从另一边下车,悄悄跟在姐姐身后走进一个楼道。
楼道也很暗,借着小区里的路灯才能隐约看见楼梯。雪梅到处找楼道灯的开关。没找到。雪荣拉着她的手直向上走。姐姐的手冰凉。走到二楼半时,突然眼前一片光明。楼道里的灯一下子亮起来,亮得有点刺眼。姐妹俩还想向上走,却让两个正在下楼的人挡住了去路。雪荣抬头一看,两人都认识。一个是王启明,一个是前男友任光达。四人在楼道里相视一会,都没说话。雪梅看到王启明早已有点无地自容,脸腾地一下就像火烧一样发烫。她没有想到王启明也是来送礼的,只想到自己送礼让王启明看到,很像做贼让人抓了现行的感觉。另一个人雪梅不认识。但那人很面善,看她的眼神非常亲切。雪荣站不住步,拉起妹妹从王启明和任光达之间钻上去,气喘吁吁爬上四楼,轻轻叩门。
陌生的铁门咯吧一声开了,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妇女热情地请雪荣雪梅进屋。雪荣和雪梅并排站在门里一张“出入平安”的脚垫上,没敢再迈向前一步。因为她们感觉迈进一步都是对一尘不染房子的玷污,迈进一步都会引起主妇的不快,尽管她不住地请她们到客厅里坐坐。雪荣不换鞋,雪梅就不换鞋。雪荣说什么,雪梅就打算说什么。但雪荣说“刘书记不在家呀?”雪梅就不好再重复。主妇可能无数遍地告诉过来人了“我家刘书记到省里开紧急会议了。”雪梅听主妇叫自己的丈夫为“我家刘书记”有点别扭。夫妻之间直呼其名不行吗?即使是书记怎么会是你家的呢?但雪梅没再钻牛角尖,而是带着美丽的微笑看着主妇。雪荣说“我是运河市环保局的丁雪荣,这是我妹妹丁雪梅。快过年了,买点化妆品给阿姨,祝你们节日快乐!”阿姨伸手接过化妆品,同时接过雪荣手里的红包,说了声“哦,我认识你。谢谢。”雪荣居然也说了一声“谢谢阿姨!”转身告辞。在阿姨开门放出她们,伸手关门时,走在后在的雪梅才鹦鹉学舌地说“谢谢阿姨。”其实她没弄明白,阿姨谢谢她们是应该的,而她们为什么也要谢谢阿姨呢?
雪梅感觉很无聊。妈妈称为一场重大活动的事就这么草草结束了,让姐姐带她来认刘书记的家门,门是认得了,可人没见着。这礼会不会送瞎地里去呀?雪梅闹不明白,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怎么这么简单就草草收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