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三时，王启明从会议室边上一

转小胡拿来一本办公室汇编的政府议事规程，双手捧着献给雪梅。雪梅接过来，埋翻起来。翻到政府常务会一页，她才明白，这是由政府县长副县长参加、相关门列席的最规格的会议，对政府要作的重大决策行研究。

雪梅睛扫了一圈，没看到常委。只看到王启明坐在冲门的圆桌上埋吃饭夹菜。正好，王启明逮看到她，站起来，招呼正在吃饭的各位领导，把雪梅介绍给他们。他们纷纷嚼着饭菜站起来，向雪梅或，或挥挥手。雪梅略一怔，上一一上前去与他们握手。她记住了，除了杨县长等副县长，还有省委下派的扶贫工作队长，还有副书记。王启明又把雪梅带到窗，对里面指手划脚说“她就是新来的丁县长，你们今后要为她好服务工作。”大概这样的见面太多，厨师们一脸麻木，没有回答王县长的指示。也许王启明本不需要他们回答。因为介绍完以后，王启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饭。

整整一个上午，雪梅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学习。雪梅最学习，坐得住，耐得住寂寞，同时她更思考。就学习问题，她是这样想的，别人大多从办事员、长、副局长、局长或者党委书记，一步步到副县长，爬梯似的，一级一级向上爬的。从下爬上来，没熬白，心也熬了。什么风狼都见过，什么人都接过。她呢，有像孙悟空，一个翻上来，轻松坐到副县长的宝座，中间缺了一大截，回去补，没时间了，更不可能。要想丰富阅历，就只能靠学习了。但在她这个位置上学习，都不大可能再有人指迷津了，全靠自己去悟。还要有自己的主见——要能服众，必须有自己的主见。

雪梅站在窗，等了一会，接过厨师递过的托盘。雪梅一看笑了“太多，减下去。”把托盘还给厨师。看着那盘丰盛的午餐，而且是免费的午餐，雪梅心疼了。她本吃不了那么多的饭菜。厨师把她当猪是不是？她还想保持苗条材哩。雪梅重新接过托盘时，发现饭菜比刚才少了一半。她小心翼翼端着托盘走向王启明。但当她坐下，王启明放下筷，一张纸一边嘴，一边站起来。“下午三开政府常务会，知了吧？”王启明说着就走堂。雪梅，有失落。本来雪梅冲着他过去的，不料他又拍走人了，得雪梅不好意思再坐到别的桌上去。

下午，雪梅提前赶到政府常务会议室。和运河市党政联席会议室布局相似，主席台是个长长的椭圆形桌。以王启明席卡为中心，副县长先来后到顺序分列两边。雪梅的席卡在王启明左边最末一位。主席台对面是各列席单位，没有姓名，只有单位席卡。列席单位已经坐满了人。主席台上还空着。雪梅不知边上关着的小门里是个贵宾休息室，王启明和其他副县长们都在那里等着，准时来开会。办公室的同志忘了安排雪梅到贵宾休息室等候了，雪梅就一人坐在主席台上，翻看面前的一摞材料。最上面是一张表格，是政府常务会议议题。议题内容，汇报人，分副县长，一清二楚。列席会议的单位脑脑中，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议论雪梅。雪梅隐隐听得见。但她没敢抬看是什么人在议论她。

雪梅矜持地了。小胡急忙去。雪梅听见走廊里一阵跑步声。她想，秘书真是领导心里的虫，领导没说的想法，他猜得怎么这么准？雪梅正想学一学政府怎么议事的哩。

小胡接着汇报“政府常务会是王县长决定开的。”刚说一句，他突然站起来，话锋一转“你看这样好不好，丁县长，我去找本政府议事规程文件汇编给你阅示？”

下班回招待所，简单整理一下带来的品，就去堂里吃饭。第一次在堂里吃饭，门她就看到打饭的窗里厨师挤眉。吃饭的人不多，两张圆桌，一桌坐三两个人。这个堂只面向县四班领导，扳着指数也不过几十个人。刨掉家在本地的领导，外调来的领导就更少了。平时各各的事情，各有各的应酬，只有早上起来能聚在堂里喝稀饭，一个个一边喝着稀饭一边叹着：还是喝稀饭舒服啊。一到中午晚上，哪个领导都有三五桌客商在等着去陪，因此没几个在堂里吃的。但雪梅第一次堂吃饭这天是个例外。因为下午要开政府常务会，没特殊情况不得喝酒，更不得缺席。因此，县长们尽可能辞去所有应酬，回到堂里来吃饭，中午好休息一下，下午好力充沛地开会。雪梅看到上天给她接风的县长们都在，只是分坐在两张桌上。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人，跟县长们边吃边小声聊着，有的还在吃吃地笑。

胡及时动了小脑，找主任嘀咕嘀咕，才如愿继续担任副县长的秘书。凭着他多年的秘书经验，小胡一下就听雪梅问话的背后意思。小胡回答“哦，丁县长，关于政府常务会，我向你汇报一下。”

雪梅没在意，在今后的工作中，小胡，还有许多下级都会对她的问题来这么一段开场白，直来直去、直截了当说话的不多。雪梅隐隐地到，这距离让人非常舒服。像躺在别人着的气垫上飞在天上，有一飘飘然的觉。“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