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他为什么不提出结婚?没有比孩子更能迫使一对男女加快结婚步伐的了。
雪梅到机关食堂里吃饭,刚吃两口,肚子里翻江倒海,她赶紧捂住嘴,丢下碗跑出食堂,吓得不敢去机关食堂里吃饭。没过两天,雪梅吐得更加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什么就吐胃液。除了睡觉那功夫,一天中说不定一阵恶心,就噢噢地作呕要吐。
怀孕是瞒不住人的。全写在脸上了。茶饭不进,直往外吐,什么人能经得住折腾。雪梅霜打似的蔫了。别说开会坐主席台,就是正常上班都难。好在在运阳县认识的人还不多,否则早传得疯了。但就这,有人看她的眼神已经有点异样。含苞怒放的一朵鲜花突然蔫得萎黄,哪看了不疑惑。一天,王启明的目光也像条狗似地跟着雪梅走,走着走着,王启明忍不住问“丁县长最近是不是病了?”雪梅吞吞吐吐回答“噢,是的,病,病了。”王启明不无关心说“有病别拖,快去医院看看。”雪梅吓得马上离开王启明视线。但到了班上,居然让秘书小胡也看出不对劲“丁县长哪里不舒服?”雪梅岂能在秘书面前丢人“没有啊,挺好。”小胡当然不会再问。但够了,雪梅以为天下人都知道她怀孕了。
这阵子,任光达忙着运河热电厂点火投产的事,根本顾不上雪梅。一天除打几个电话嘘寒问暖,没功夫见面。雪梅在电话里反复问她“怎么办?”任光达从开始坚决支持拿掉孩子,变得态度越来越明确了“早晚要走这条路的,雪梅,你就委屈点,给我生下这个孩子吧。老娘说了,挨过几天就没事了。不然,拿掉比现在更受罪。”弄得雪梅六神无主,哭过几次了。“你让我这样怎么见人啊!我快给折磨死了!”
终于又到了周末,雪梅半条命似地回到家。一进家门,妈妈欢天喜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雪梅,你怎么了?”
雪梅避开妈妈的询问目光,软软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在外面一直挺着,坚持着,回到家,再也不需要装模作样的了。她垮掉了似的想睡。但陆爱侠心疼闺女,跟后就坐到雪梅的床边,伸手去抚雪梅的额头,然后把手放回自己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没热呀,你哪里不舒服吗,雪梅?”
“死不掉!”雪梅把被子捂住头脸,烦。
陆爱侠心里慌了。她其实已经猜出七八分了,可能雪梅怀孕了。但雪梅不主动说出来,做妈妈的也不好胡乱猜测的。陆爱侠急得团团转,不停啧嘴。
丁家旺是甩手掌柜,什么事不问的人。但看到雪梅回家倒头便睡,也急得不行。但他一直没进雪梅房间,只眼盯着陆爱侠“雪梅怎么了?”陆爱侠烦他“跑一边蹲着去,没你的事。”丁家旺老实了,乖乖像只猫蹲阳台上去了。
陆爱侠用电话把雪荣喊回家来了。
自从知道雪梅和任光达恋爱,雪荣就再也没踏进这个家门。接到妈妈电话,她还不打算回来。听说是妹妹有事,她更不想回来了。妹妹能有什么事啊,无非是男男女女那点自寻烦恼的破事,雪荣懒得过问。她发誓不再过问雪梅的事情。感情的事,谁问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领袖都问不了,她雪荣是神呀,问得了?就是雪梅当官的事,虽说自己在官场上比妹妹早混几年,没少摔跟头吃亏,可当好当不好,别人说了没用。中听的听,不中听的未必听得进去。作为手足姐妹,雪荣会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给妹妹拿主张,可怎不能天天跟在妹妹后面当高参吧。况且,深了点浅了点,难保雪梅不生芥蒂。就是姐妹也还是要讲究点分寸的。因此,雪荣痛定思痛,经过雪梅和任光达恋爱这件事,对姐妹关系进行了重新认识,重新定位,更倾向于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在妈妈的再三请求下,雪荣还是匆匆赶回家来了。
雪荣在客厅里问妈妈怎么回事。陆爱侠神秘兮兮说“雪梅脸色难看,到家就睡了,问她什么也不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