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最终受伤害的是妹妹,才把雪梅拽出来的。雪荣送雪梅上车时一再嘱咐“请假了,就不要再问运阳县的事情,专心致志陪哥哥走过生命最后一程,哥哥有天没日子了,知道吗?”雪梅答应她。但雪荣还是不放心,她要求雪梅每天至少给她打一次电话,便于她了解哥哥的病情。
哥哥病倒了,雪荣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全身心扑在工作上,身体垮了,没人问。家,差点散了,苦水向谁倒去?孩子成绩滑了,补救真难啊!雪荣本来心劲儿非常高,整天像充足气的皮球,一拍砰砰直蹦。像加足马力的汽车,哪怕冒着黑烟也要冲上高坡,爬过山头。但是,经过这一年多折腾,雪荣有点想法了。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体了,早晚抽空散步锻炼,偶尔周末得空去美容。雪荣更加关心陈列读书,一有空就陪在儿子屋里。就那么默默地坐着看书,不弄出一点响动,陈列做作业做得特别安心。同时,雪荣更加感激关心陈利民,这么多年她都做好与陈利民离婚的思想准备的。不料,陈利民在哥哥动手术这件事上让她刮目相看。原来陈利民没有像任光达那样见死不救,更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及时倾囊相助。她感激丈夫,更加体贴丈夫。居然发现陈利民毛病不少,却也很可爱。他的小心眼其实是爱自己的一种表现。假如他真的不在乎自己了,由着自己在外干什么都不闻不问,那倒真的说明他本人在外面有女人了。雪荣发现居家过日子原来比工作更有意思。感情融洽,回家同桌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多,能不在外吃饭就不在外吃了,有时找个理由推脱饭局,就是回家享受三人世界的温馨。共处的时间长了,共同的话题也多起来。一个女干部既能享受到事业的成功,又能享受到家庭的温馨,真是难得。雪荣尝到了,因此备感欣慰。
眼下,除了工作,雪荣最挂念两件事,一是哥的手术,二是王启明和任光达的官商斗会不会殃及妹妹。雪梅每天晚上准时给她打电话,哥的手术还没消息,因为没有肝源,只能在等。雪荣听到着急,病在身上能等吗?但不等又有什么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姐妹俩捐肝。雪荣有这份心,却没这份勇气。只能听之任之,等就等吧。至于王启明想拿财富广场说事,办任光达,雪荣懒得去问。每次给雪梅打电话都叮嘱说“千万别引火烧身啊!”雪梅每次都答应着,但不知道听不听自己的。雪荣也打不到底。
这天白天,雪梅破例给雪荣班上打电话“姐,任光达给抓起来了!”
雪荣虽然知道任光达被抓是早晚的事,但还是吃了一惊“谁说的?”
雪梅很高兴“刚才王县长打电话告诉我的。任光达太不是人了,罪有应得!”
雪荣放过任光达是不是罪有应得不问“你怎么还跟王启明联系着?”
雪梅回答“没有啊,平时我可没打电话给他,刚才是他打电话给我的。”
“噢,那你从此不要再接王启明电话了,千万记住!”雪荣又问了雪清的病情,挂了雪梅电话。
果真不出雪荣所料,王启明对任光达下手了。但雪荣担心,王启明跟任光达斗,能有好下场?除非他屁股上干净。王启明屁股上不可能干净。那么王启明怎么还敢跟任光达斗呢,他可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啊!雪荣百思不得其解,大概只能用权力使人疯狂来解释吧。
消息传得很快,运河市直机关里马上传出来,运阳县揪进去一个大老板,坊间猜测,不知哪个当官的又要栽了。因为这些年几乎有个规律,揪进去一个大老板,拔出萝卜带出泥,就能带出一个甚至一窝当官的。那么,运阳县揪了任老板,谁又会栽进去呢?没人敢说具体姓名,但排排队,谁跟任老板关系最铁,准得进去。有人背地里提醒雪荣,特别是雪荣的几闺中密友悄悄提醒她“你妹妹可得留神点。”雪荣轻松一笑“雪梅早跟他断绝关系了,该留神的怕不是我妹妹吧。”话外有话,但谁也不点破。除了为哥哥病情焦虑,雪荣心里还藏着一个预言,感觉很幸福。不是雪荣幸灾乐祸,而是担心王启明玩火自焚。这些年运河市出过一些事情,一连几个副市长栽进去了。雪荣亲眼看到一个副市长听说另一个副市长被“双规”不仅没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而且反而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当即摆酒宴请分管部门负责人,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雪荣不会做那些借机泄愤的丑事,但她必须洁身远祸全身自保。
“听说任光达进去了,雪梅不会有什么事吧?”陈利民在饭桌上小声问雪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