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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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个星期不得休息,苏云骋感到shen心俱疲。这个周六,他打算好好歇歇。这一个时期,人事上的,企业里的,工程方面的,民生方面的,诸多矛盾一个接一个,搞得他真有些心力jiao瘁了。好在欧yang举干了件漂亮事,快刀斩luan麻,一下子就把几百个灾民安置好了,虽然花了点钱,却一劳永逸,他很满意,在市chang办公会上着实把欧yang举表扬了一气。欧yang举虽然有时给人目空一切的印象,关键时刻还是能拿出点真本事的,这也是他一直很偏爱这位常务副市chang的主要原因。
东钢一位副总的孩子结婚,柯援朝喝喜酒去了。苏云骋从浴间出来,披着浴袍走进书房,想写几个字放松放松心情。
说是书房,这间屋子更像个书画家的创作室。墙边有两个书柜,里面的书并不多,各zhong字帖倒很全。门后一个高可及膝的景泰蓝宽腹窄口瓮里,胡luan地放着几卷书画作品,里面不乏名家手迹。写字台上方是茅盾的一幅字,上书“澹泊明志”这是从诸葛亮的名言“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里化来的,据说是诸葛亮《戒子书》里的一句话。窗边的陈列架上,大大小小的砚台摆了好几列,旁边是cu细chang短不等的各zhong笔。大概是从“文化大革命”期间受冷落时起,苏云骋就爱好上书法了,二十多年来,虽无名家指点,自己潜心揣mo也是收获不小。现在他的字不仅在仙峰市小有名气,在省内书界也颇为方家所看重。起初他研究过一气汉隶,后来转攻楷书,对唐人欧yang询、颜真卿、柳公权的字下过不小工夫,尤其是宋末元初人赵孟頫的“赵ti”他琢磨得更到家,写出来足可以luan真。楷书与篆、隶、行、草不同,法度严谨,结ti方整,笔画舒展,重心安稳,看上去端庄大方。苏云骋认为,只有写这zhong字,才符合自己的政府官员shen份。
苏云骋活动活动腕子,在欧yang举送来的那块砚台里缓缓地研着墨。湖笔、徽墨、宣纸、端砚,文房四宝中的这几样极品,他收藏的不少。手下人不敢给他送大礼,一般年年节节的都给他送这些东西,其中有不少够品位的,他多是笑纳不拒。有人说这是一zhong“雅贿”雅贿就雅贿吧,他想,总比成百上千万地捞钱要好得多。
他从书架上抽出赵孟頫的《胆ba碑》拓本。这是赵ti代表作之一,也是他最喜欢的楷书范本。帖子里的字笔意liu动,丰腴华丽,温run清秀,神藏不lou,孤立地欣赏,活像一个个丰满脱俗的妙龄少女。
他落笔写了一个繁ti的“兴”字。这是赵ti临帖中比较难仿的一个字。写罢,他不满意地摇摇tou,团起来扔掉,又写第二遍。
“老爸!”苏醒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在shen后幽幽地叫dao,吓了苏云骋一tiao。回tou一看,这个宝贝女儿一副慵懒的样子,披着睡衣,里面裹着一件薄薄的吊带衫,半只Rx房若隐若现地lou在外面,显然是刚刚睡醒。
“怎么tou不梳脸不洗地就跑出来了?”苏云骋边运腕落笔边责怪dao“你们ma上就要到香港去,可得注意形象,不要让那些资本家瞧笑话。”
“老爸,人家有事呢,你不会先别忙着研究你那赵ti呀?”苏醒jiao嗲地说着,把手里的几张纸递过来。
苏云骋一看是关于何广慧公司投标五洲大酒店的标书,眉tou皱起来“这个东西怎么会跑到你的手里?”
何广慧进入竞标的前三名,这个情况苏云骋已经从招标领导小组那里知dao了。现在的形势对何广慧并不太有利,主要是他现在拿不出两千万的先期垫付资金,银行又不给他开实有资金证明,而另外两家都拿到了这份至关重要的证明。苏醒说:“何广慧的钱都在绿云山庄和泉灵县国际大厦上压着,他可以以那两chu1房产作抵押从银行取得贷款,所以垫付资金是不成问题的。”她没透lou自己能从何广慧手上得到多少好chu1
苏云骋冷笑一声:“这次就是为了防备有人玩这zhong‘空手dao’,才要求投标方必须先把资金打进来。手tou没有钱就不要抢这个活嘛。这么重要的工程,可不是儿戏。你告诉他,如果他gen本没有资金,就不要再想这件事;如果资金能到位,不需要我说话,他完全可以竞争到手。”
苏醒把睡衣往shen上拽拽,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老爸,你是不肯给女儿这点面子喽?”
不等苏云骋答话,她接着说:“看来还得金洋子出面哪!我记得,你从来不曾驳过她的面子。”
“胡说!这zhong事,谁的面子我也不会给!”苏云骋决绝地说。
“不一定吧?”苏醒像是在自言自语“真不知dao,我那老同学有什么过人之chu1,竟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