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徇私枉法呀？你要是真的想不起来，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儿——欧亚药业的产权置换是怎么回事呀？丰隆集团老总死在你的局里，又是怎么回事呀？人家家属可是一直告到北京的，就是想给你压住，我这小小的副检察长也没那个本事嘛！

我看到，张也的脸明显有了变化，夹着香烟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仅从这一，我便断定年柏留的话不是在行诈术，看来张也确实不清白。我知我这个人好意气用事，不过此刻开始后悔这个义气讲得不是地方了。这时，四格格的妈妈又走来，附在年柏留耳边低语几句。年柏留急忙起迎门外，令我惊诧的是，仉笑非沉着个脸来了。屋里的两个警察给仉笑非敬礼，仉笑非没理他们。年柏留挥挥手让几个警察都退房间，屋里只剩下我们哥四个。大哥…张也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站起来。仉笑非在年柏留让的转椅上坐下，没好气地申斥:你也算个执法者，怎么能这样恶劣的事情来！这几件事，哪怕坐实了一件，就够你掉脑袋的了！老五跟我汇报，连我都吓一！你让老五怎么替你开脱？张也瞥了他一，神里透一无法形容的内容，嗫嚅着辩解说事情并不完全是那样的。仉笑非挥手不让他往下讲，严厉地说:没有的事，别人想给你栽赃我也不能让;如果事实确凿，你也别指望谁来放你一！自己的扣得自己解，怪不到别人上。别看咱们平时称兄弟的，真要犯在我手上，你大哥可是六亲不认的！你自己掂量着吧！说罢，起冲我一摆:未寒，走，懒得看他那副熊样。回到外间，仉笑非脸上依然沉着，问年柏留:那边的事，查到什么线索没有？年柏留看我一，糊地说:好像经济上没有什么大病，我正在往里了解呢！仉笑非提声音说:经济上没有病，生活上不能没有吧？在这方面他可是声名远播哟，关键是要有证据，让证据说话。年柏留笑:当然，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嘛！不过，没有证据也可以给他创造证据啊！该抓就得抓了，人家可是攥着刀把对着咱们呢！年柏留连连称是。两人心照不宣地握手告别。我听得一雾。

随仉笑非下楼，路过二楼一个窗，我看到四格格从里面悄悄向我摆摆手。我却没敢搭茬。仉笑非和年柏留始终没对我说过张也到底犯了哪桩事，不过当天他就被放回了家，理由是证据不足，难以立案。晚上，我给四格格打电话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说，好像是与丰隆集团老总死亡一案有关。丰隆集团是在辽安市注册的一个知名的现代化消防材生产企业，集团分公司设在张也的辖区内，集团老总是移民香港的内地实业家，本来与张也的关系不错，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人闹翻了，于是有人到张也的分局告状，说丰隆集团野蛮拆迁，违法圈地，死人命，老板还占手下女工，甚至公然招嫖。张也便把那老总拘唤到局里，谁料第二天这老总竟坠楼而死。分局上报说是畏罪自杀，草草结案，丰隆集团也轰然倒塌，额投资随之不知去向。可是老总的家属却不买账，半年来一直上访不断，只是因为苦主在香港，在辽安市人生地不熟，所以案久拖不决。而在这过程中，丰隆集团新开发建设的夕山庄莫名其妙地易了主，坊间传说被记在了张也的名下，不过这事也是查无实据，所以到现在整个案仍没有绪。那欧亚药业又是怎么回事？我追问，脑海里浮上次在仙人峰大酒店见到吕闽的情形。那个我就不清楚了，好像那是一起外商投资事件，后来也现了纠纷，张也派公安介，把投资人赶走了。我不愿意相信张也会是这样一个与黑社会势力差不多的角，但夕山庄的事却是我亲所见的，而从今天这几个人的表现来看，仉笑非肯定与张也被放过一有直接关系。只是我不明白，我们这位老大为什么要这么？想想那天在仙人峰大酒店他大清早跑去给我解围，我的直觉是，或许他也像我一样，把义气看得比什么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