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才下火车,老大辛苦了!”于先鳌亲自给来人脱下驼绒大衣,问候道“用不用叫一份夜宵?”
“我可享受不了你这种贵族待遇。”老大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责怪“在省里开了一整天会,本来想天亮再回来,可这心里实在不踏实,只好坐夜车了。”
“老大过虑了,没什么?不了的,一条小泥鳅还能翻起大狼来?”于先鳌自信地说“前天莫斯科回来人,带了几样好东西,我先让老大过过眼。”
说着掏出钥匙,打开通向里间的房门。老大随他走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像是博物馆的展览室,几排玻璃橱柜里陈放着各种奇珍异品,个个价值不菲,单是古代名窑存品就不下七八种,邛窑的青釉,定窑的烧白瓷,特别是五代时柴窑烧制的花鸟高足盘,文献记载产于周世宗柴荣时代,具有“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特点,国内目前仅此一件,价值连城。还有一只出自四川广汉三星堆的青铜鸟头,原本保存在一家省级?物馆里,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也到了这里。其他如甲骨片、仰韶陶器、红山文化的玉龙饰物,足有上百件。老大酷爱收藏,而这间屋子便是他的藏金窟。
于先鳌从一只柜子里取出几个大小不一的匣子,一一打开,一件十八世纪俄国著名沙皇彼得大帝时期的宫廷御用品黄金玛瑙碗跳入老大眼帘“这是从圣彼得堡搞到的,费了不小工夫呢!”他表功道。
老大戴上细绒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碗在灯下仔细端详着,暗暗点头。他知道,买下这件宝贝,钱少花不了,当然那不是他所关心的。
逐一看罢,两人回到客厅,开始谈起正事。
“听涛?的事,落实得怎么样了?”老大开门见山地问。
“匡市长找过我,现在善后方案我们已经做出来了。腾鳌集团将全力承担塌楼损失,不管数额多大,都不用政府掏一分钱。我们是想为政府挑起这份担子,尽一份社会责任。”
老大没理他的表白,而是问道:“姓贾的在外面怎么样?会不会出什么纰漏?新来的书记有可能重新调查这起事故,那样的话,这个人就是个关键环节了。”
“他倒是有点心态不好,总认为是替别人背了黑锅,但我已经告诉他,他是法人,首要责任是推托不掉的。”
“他如果总是这样想,那就很危险。”老大面?忧色“虽然是在俄罗斯,这边随时可以叫俄方把他引渡回来,到那时,躲不躲起来不是一个样吗?”
于先鳌不以为然地说:“我没让他住到办事处去,具体躲在哪里,我也说不好,估计没有人能轻易找到他。”
“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老大用阴鸷的目光盯了于先鳌一眼。于先鳌不禁心里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