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吾周侧耳细听，A市新闻里正在报市委党校送理论到基层，其中提到市委党校第一副校长、我市著名理论家梁吾周给中直企业领导关于“八荣八耻”的专题讲座，受到普遍好评云云。那边一副正人君形象，这边却趴在女人上大展雄风，这未免太令人尴尬了，梁吾周暗骂电视台的报不是时候。

“王八！我是她老爸！”

面面相觑一气，那几个小青年呼哨一声，闪树丛里不见了。

几个小混混吓了一，定神一看，梁吾周只有一个人，便壮了胆。

梁吾周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那不过是演戏而已，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真实的。”梁吾周自嘲。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013

几个家伙一愣，焉雨亭趁机扑到梁吾周怀里，满脸泪痕，失声大哭：“爸爸…”

“傻话。”梁吾周拍拍她的小手，心想，二十年前还可以这样说，现在再想还原一个真实的梁吾周，已经不可能了。冷不丁地，他又想起卞占丰说的那些情况，既然被列了人选，便说明有希望；而既然人选不是一个，那就意味着将面临残酷的竞争，下一步棋到底应该怎样走，需要认真斟酌斟酌。这事松懈不得，说不定自己正在温柔乡里腾云驾雾的时候，人家那边已经手工作了。

“你笑什么？”梁吾周支起上，不解地问。

“我不嘛，我偏要叫，我喜这样叫！大宝！大宝！大宝！…”

梁吾周脱骂，自己也不明白何以这样说。

过后得知，焉雨亭和苏畅都已经找到了接收单位，她签了A市一家民营广告传媒公司，苏畅则被A市日报社广告接收。一块心事有了着落，两人便想借着黄昏的小雨在河边浪漫一番，却不料遇上了这群地痞无赖。壮的苏畅本能地想护着自己的女朋友，可是一虎难斗群狼，三拳两脚下来，他被打得鼻冒血，几无招架之力，还挨了几刀，只得脱而逃，去搬救兵。也就是在这危急当，梁吾周扮演了一“英雄救”的好戏，从而也征服了女的心。

“你听，电视里讲你呢！”

焉雨亭搂住他说：“我不愿意要搞政治的你，我要一个真实的你，远离政治的你。”

“我相信你。”焉雨亭吻了他一，动情地说。

缠绵一气，两人都尽兴过了，梁吾周卧在这玲珑剔透的妙胴上不愿起来。焉雨亭纤细的手指他密的发里轻轻挲着，忽然，她笑声来。

“你们几个浑，给我住手！”

“那我叫你什么？”焉雨亭眨着汪汪的大睛“你叫我小宝，我就叫你大宝吧！”

梁吾周苦笑：“不好，别这样叫，多麻。”

面对这个比自己孩大不了几岁的姑娘，梁吾周时常觉自己是在堕落，想起省委书记王景林有一次在全省党风廉政建设大会上讲话时，批评有些领导沉迷酒时说的“人，廷菜，怀里搂着下一代”真像在给自己画像一般。可是，堕落本就是一个大的磁场，只要一沾上边儿，想抗拒也抗拒不了，更不用说摆脱了。看看报上时常公布的那些贪官的所作所为，他有时只好叹气，自我开脱，比起他们来，自己这病只能算是不拘小节，何况，这样一个鲜滴的玉人儿摆在面前，哪个男人能不动心呢？

思绪至此，他不禁激灵一下，暗自后悔不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沉湎于儿女情长之中。

“吃饱了撑得，你？想找死河去，别***碍爷爷的事！”

梁吾周忽然有些慨，揪揪焉雨亭小巧的鼻，说：“其实谁不想过一真实的生活呢？可是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就是不真实的，你要想真实，就无法立足。你还年轻，生活阅历就像一张白纸，一切都是透明而真实的，不过时间长了，你就会知，真实会让你碰。像我这样搞政治的人更是如此，时时刻刻都要着假面。台上的我不是真实的我，外界中的我也不是真实的我。如果有一天我以真实面目站来，人们都不会认识我的。一句话，真实是政治的大敌。”

地哭喊着，连骂带踢，可是架不住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裙带都被扯断了。

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梁吾周有些说不清楚了。那天他喝了不少酒，她也喝了不少，好像那天是她刚刚拿到新房钥匙，他陪她在A市最好的酒店吃饭，饭后便上了床。在此之前，她总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称他“老爹”打那个晚上之后，他不再允许她这样叫自己。尽不是真的父女，有了那层关系，再这样称呼，心理上总是过不去。

事情后来的发展就有些俗了。焉雨亭无法原谅苏畅扔下自己逃命的可耻举动，尽他很快报警并带着警察赶到了现场，焉雨亭还是决地与他说了“拜拜”与此同时，比自己年长一倍的梁吾周却成了姑娘心目中的偶像。三个月后，来到A市报到的第一天，她就以“女儿”的份找上门来。梁吾周破例在学员宿舍给她安排了一间临时住，对外介绍说，她是自己老同学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