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个事情和宜民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那就这样定下来吧。”

“再见吧！”刘颂明已经准备压电话了。

“还要考察啊？已经考察过了再考察合适吗？要不这样吧摆书记，我把你的建议向刘书记汇报一下，看他是什么意见再说，我其实什么也不了解。”

电话响了，摆蕴菲从烦躁中恢复常态，一接是市委书记刘颂明打来的电话：“摆蕴菲同志吗？我是刘颂明。”

“哈哈，我说摆捕，你是不是抓罪犯抓成神经质了，现在连自己的同志也开始怀疑和不信任了？据我所知，周大海同志的工作一向是很不错的，拟任副局长又是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向组织上推荐的，市委经过认真考和研究，认为周大海和王太岳二位同志作风正派，工作成绩突，完全符合提重用的条件，市委已经决定让他们任天首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并且已经上报省厅，省厅也完全同意。关于周大海和王太岳二位同志的任用，研究的时候你不是还为他们说了不少好话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提疑问了？这样就不太好吧！再说最近天首市很不太平，难就没有你摆书记的责任？就没有天首市公安局班力量薄弱的责任？就连我这个市委书记也有责任啊，公安局的班其实早就应该加了，现在想一想是一个失误啊。哈哈，摆书记，你是女人，也不能总拿自己的长和别人的短比，你是我省任长霞式的公安局长，全省像你这样的警察有几个？不能因为别人的能力不如自己就不提，有几个人能够和你相比呀？”

“那当然，我不先告诉你难还先告诉省委不成？再见！”

6

王步凡从凤凰山回到省委了办公室，发现从门中一封信，他拆开一看是闻过喜写的《滨海别墅区背后究竟有没有腐败现象》的文章。他到省纪委上任后，一直在考虑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问题，既然组织上把他安排到省纪委来当副书记，自然有其科学和合理，他别无选择，只有服从。仅仅两天时间，他在佩服李宜民这个“拼命三郎”敬业无私的同时，也对李宜民的工作思路提质疑：面对河东省目前的复杂形势和可能存在的腐败现象，作为一个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李宜民的工作重心显然不应该放在煤矿抢险上，并不是说工人同志的生命不重要，抢险可以让其他人去坐镇指挥，李宜民应该去考虑大事，应该立即着手调查理矿难背后的一些事情，而李宜民似乎对矿难背后的事情考虑得很少，是没有问题，还是李宜民没有发现问题。闻过喜的揭发信让王步凡的睛一亮：陈唤诚把他调来当纪委副书记，可能是在一个势均力敌的棋局上添了一个棋，他可能成为陈唤诚布局新一个棋局或者战胜对方的很重要的一颗棋。他正愁没有可烧的大火，闻过喜给他送来了柴和硫磺，他相信滨海别墅区背后正如闻过喜所说，肯定存在腐败问题，只要去查，就一定会发现问题。现在在河东省层中行看《官场三十六计》，副省级几乎达到人手一册，王步凡手也有一本，是井右序送给他的。他刚刚看到第二计围魏救赵：共敌不如分敌，敌不如敌。他又想到三十六计总说的内容：“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燮理，机在其中…”目前纪委的工作在明，很被动。河东暗藏的腐败分在暗，他们掌握着主动权。如果能够反其意利用围魏救赵之计达到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的作用就好了。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请示一下陈唤诚，然后突然击去查滨海别墅，再从房主的上认真追查下去，暗藏着的那些腐败分就有可能会暴来，一些与别墅有关系的幕后人就会

摆蕴菲嘴里说着再见，放下电话仍然有些不放心。

“这就好，这就好。”那边刘颂明压了电话，这边摆蕴菲听着“笃笃”的电话忙音，不自觉地摇了摇，她觉得自己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既然没有周大海的什么证据，又何必对周大海的任用提质疑呢？你的质疑是在否认自己还是在否决组织？否认自己可以，否决组织就是犯了大忌。此时此刻她终于从迷茫中解脱来。自己是个共产党人，当初推荐周大海拟任天首市公安局副局长是光明磊落之举，现在提质疑仍然是光明磊落的，因为她发现了周大海的一些不良迹象，尽这些迹象目前还不能作为证据，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不提异议那才叫自由主义呢。她拿起电话想和刘颂明再一下看法，想了想又放下了。倒是刘颂明的形象在她的脑海里幻化着各形态，一会儿慈眉善目，一会儿狰狞可怕，一会儿气势嚣张，一会儿咄咄人…那么刘颂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周大海是不是与刘颂明有什么私人关系？不然他为什么会如此关心周大海？这个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一个事情：刘颂明是路坦平的老下级，周大海和路长通是什么样的关系，周大海和刘颂明就是什么关系…

“嗯…这个…”

“我在红星煤矿。”

“不然这样吧，或者…把王太岳同志一并否决掉？”

李宜民看王步凡的态度恳切，自己也觉得确实有些吃不消，才下山输了，输完上又赶了回来。

“啊，目前还没有。刘市长，我个人的面倒是小事，我只是觉得当初的推荐有些草率，是不是先缓一缓再考察考察？当然我说这话绝对也不会是没有任何据就说的！”

副省长季喻晖自从“2·28”矿难事故发生后，除了开会就一直盯在矿上，一边督促抢险救人，一边主动写检查，他已经连续写了三份检查和一份请辞报告，他把红星煤矿矿难事故的责任全揽在自己上，并且反复调：自己作为一名共产党人，要向陈唤诚书记学习，要敢于承担责任，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分。

王步凡是带着很多疑问下山的，天首市内，已经是霓虹灯的世界了，到光溢彩，令人赏心悦目，这座现代化的城市给人神秘、困惑的同时也给人以力量。改革开放毕竟在这里留下了很的烙印，现在的天首市和过去相比不知要大多少倍，并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发展。

“有结果立即告诉我。”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个…那个…摆书记，这样不太好吧？你是天首市的政法委书记，当初人选是你推荐的，听组织门说他们是严格照组织程序行考的，又没有人提周大海同志有什么问题，现在又否决他不太合适吧？再说那样对摆书记你个人的形象也不太好，好像领导也尔反尔。周大海有什么的错误吗？”

“哈哈，刘书记，我服从市委的决定就是了，也不会犯自由主义的错误，请刘书记放心。至于老李，你还不了解他，虽然‘拼命三郎’的绰号没有给他起错，但是他有那么重要吗？他难比工作还重要？”

“没有，没有。刘书记，我只是有一说不来的觉，觉得当初的推荐可能有些草率，仅此而已，我们是不是再慎重一些。”

“不，不，刘书记，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证据，我们也没有闹矛盾，再说我怎么能把个人好恶带到工作之中呢，我只是有儿觉…你批评得对，工作是不能凭觉的，不过有些时候觉是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证据啊。”

“我没有问啊！”“要不我一会儿到医院去一下。”

“李书记你可别这样说，我目前主要是学习。你知我以前从来没有在纪检门工作过，不熟悉业务啊！”“谁一生下来就是搞纪检的？”李宜民觉得刚才的话不是很恰当，又说“放心大胆地工作，不要有那么多顾虑。”

摆蕴菲拿着电话好久没有吭声，最后说：“那就服从组织上的决定吧，我有意见就暂时保留。”

“好的，好的，我这也是从负责任的角度提异议的，请组织相信我是于公心。”摆蕴菲放下电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儿尔反尔，周大海和王太岳是她向组织门推荐的人选，组织门很尊重她的意见，拟把两个人都提为副局长，现在自己又站来反对周大海的提，她是怕不慎铸成大错，心里非常矛盾。对于周大海她现在只是直觉上的怀疑，还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她还吃不准，难以下什么的结论。周大海的名字在她脑海里反复现，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她站起在办公室里踱步。周大海的表现变成很多问号，在她前晃悠着，但也仅仅只是问号而已。截至目前，她确实还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去否决周大海的提任用。

“可能？老摆，我说你这个同志呀，提可不是小孩玩家家，是很严肃的事情呢，周大海同志到底有什么错误？王太岳有没有问题呢？有就直说，没有就不能随便否决组织上的决议，你可是个快人啊，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么不快？到底你有什么想法嘛。”

“刘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事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嘛，我觉得当初的推荐可能有些草率。”

“摆蕴菲同志，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工作怎么能凭觉和可能呢？我们都是共产党人，共产党人就要实事求是嘛！有功必赏，有错必纠。有些时候凭觉是要犯错误的，一定要实事求是！如果没有实质的问题，市委研究决定的事情最好不要随意推翻，那样不好，也不能开这个先例，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市委的工作就被动了。换句话说，市委的决议是有一定法律效力的，是很严肃的。当然如果是宜民书记的意思…他毕竟是省委领导嘛，在现在的时代背景下，还是下级服从上级的。”

这天傍晚，雨后的凤凰山比以前清净了许多，天空也比雨前晴朗了，太的余晖还没有褪尽，几颗耀的星星已经早早在天空眨着儿。天首集团煤业公司红星煤矿的抢险工作仍在张地行着…

“啊，是刘书记，有什么指示请吩咐。”

“那就这样定吧，哈哈，蕴菲同志呀，可不能当面不说，背后说，犯自由主义啊，哈哈，开个玩笑，代我问李书记好啊，对了，你一定要上升到讲政治的度去关心李书记的，他可肩负着全省人民的希望哩！作为班长，我不得不提醒你顾家一些，不然我就对不起李书记了。”

书记，据你们的推荐，市委组织对王太岳和周大海两位同志行了考和公示，他们完全符合提条件，明天组织将派一位副长去宣布他们的职务，事先和你通个气，你是政法委书记，公安上的事情我们比较尊重你的意见。组织长说不敢给省委副书记的老婆打电话，我说这有什么啊！”“啊…是刘市长啊，你初来乍到，只怕不了解情况吧，别人不打可不是怕我这个省委副书记的老婆，是另有隐情啊！刘市长，是这样的，我个人认为周大海同志的提组织上应该再考虑考虑，当初我的推荐有些仓促，现在我觉得还是应该慎重一些…”

“医院的检查结果来没有？”

矿下被困矿工截至目前还没有一个被救上来，抢险工作的难度仍然很大，李宜民心急如焚，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宜民是个煤矿技术员的，似乎对矿工有着特别厚的情“2·28”矿难发生后，他除了开会就一直盯在矿上指挥抢险救人，他在这里不走有两个原因：一是当年他就是从红星煤矿一步步升上去的，对红星煤矿有着特殊的情；二是他对井下的情况比较熟悉，已经亲自下井三次了，但是面对井下复杂的塌方情况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的冒还没有好，曾经倒过一次。王步凡下午来接替他，劝他到医院里再输一瓶，他不肯，王步凡急了：“李书记，这抢险救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你输了再来行不行？”

王步凡觉得抢险固然重要，纪委的日常工作也不能放松，几位领导都盯在矿上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又想起那天陈唤诚跟他说的那番话，就和李宜民打了个招呼说自己需要熟悉一下省纪委的工作，说罢就准备离开。李宜民叫住王步凡说：“步凡同志，既来之，则安之，纪委的工作以后你要大胆，不要有什么顾虑，我曾经向陈书记建议让你直接纪委书记，陈书记可能觉得步迈得太大了，再说咱们这一级的也不是陈书记说了算，还得上报中组和中纪委考察批准呢！不过早晚纪委书记的担要往你的肩上放，你要赶快熟悉情况角，不是大事你就当机置，不要事事向我请示，你就当自己是纪委书记。”

“不，不，刘书记，不能这样。”摆蕴菲明明知刘颂明是在将她的军，但是她就是说不什么，她还不想因为周大海把王太岳的事情也给搅黄。

刚才刘颂明提到李宜民，摆蕴菲又牵挂起丈夫的，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宜民的手机：“老李，你在哪里？”

“不，蕴菲同志，有意见可以提呀，只要你有周大海同志犯错误的证据，就提来嘛，哦，是不是最近你们闹什么矛盾了？”

“啊，不用了，我现在正准备去呢。”

其实李宜民这一次骗了摆蕴菲，他本就没有准备去医院，他仍然守在红星煤矿上。事后摆蕴菲问起来他还说医院已经检查了，他没有什么病。

李宜民的话让王步凡想了很多，照常规省会天首市的市委书记都是省委常委，而其他地市的市委书记是很难省委常委的，省委曾经提让平州市委书记秦汉仁和天野市委书记王步凡省委常委，也不知是他拖了秦汉仁的后，还是秦汉仁拖了他的后，结果两个人都没有省委常委。就在昨天，省委又突然宣布他王步凡调任省纪委副书记列席省委常委会议，这列席省委常委会议是个什么级别呢？只能用“准常委”三个字来形容，他未来的一切都在变数之中，他真的能够升任河东省的纪委书记吗？从迹象上他又看省委书记陈唤诚对平州市委书记秦汉仁不信任，而对他王步凡还是信任的，也可能陈唤诚内心也有苦衷，也许河东省的权力结构正在分割重组，也许陈唤诚在使用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和以逸待劳两计。常理，王步凡这个天野市委书记要么提，要么原地不动，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他个省纪委副书记列席省委常委会议的职务，这可能只是个过渡，也可能陈唤诚已经给李宜民了什么底，李宜民不好对他明说，但是刚才的话已经够直白了。不过在官场上可不是你认为自己将要任纪委书记就可以行使纪委书记权力的，不然还要红文件什么？他一天没有当上纪委书记，就只能是纪委副书记，不可能是名正言顺的纪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