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乐思蜀来了，王步凡代说：“思蜀，这几天就让愈住在我这里，快去天野上学了，生活上你照顾照顾。如果照顾不过来就让叶知秋照顾吧，她在孔庙的行李搬过来没有？”

米达文笑了笑没有说话，又梳了一会儿说：“唉，现在的官场真是微妙啊，万励耘和傅正奇经过审查没有问题放回来了，李书记还让给他们两个安排到下边去当乡镇党委书记呢，原来不是说当乡长嘛，现在又让安排成党委书记，唉，这个事情你是知的。啊，步凡，有两个事情我面说着不太合适，你得替我面说一说。一个是招待所的南瑰妍不想在那里了，她托人跟我说过几次了，你看跟哪个局的局长关系好，就给她个局长助理当当。另一个是最近要调整个别局委的领导班，你刚上任，对天南的情况还不太熟悉，这次你不要提什么要求，只把风的事情提来议议。风是受了委屈的，好心办了错事，现在提前放来了，组织上总得给他碗饭吃。”

教育局长和老白说啥也不要，王步凡执意要给，教育局长和老白只好接住了。

赵稳芝有些退两难，最终还是拿着稿离开了。王步凡送赵稳芝走办公室时，正好碰上安智耀去组织。安智耀就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王步凡和赵稳芝一，没有说话走了。王步凡想和安智耀说话看他已经扭过去脸了，就没有说话，心想坏了，赵稳芝的文章如果在内参上一发表，安智耀肯定会以为是他王步凡授意的，但事到如今他又不能任何解释，也不能阻止赵稳芝违背米达文的意图。只好横下一条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雷佑谦犹犹豫豫从袋里掏一张纸递给王步凡。王步凡本不想看这东西，照官场上的游戏规则，历来调整班都是县委书记说了算，在下边已经把戏编好了，常委会上常委们只是兑上两只耳朵听听。于礼貌他还是接住了名单，他觉到雷佑谦好像还有话要对米达文说，就起告辞。

教育局长很恳切地说：“王书记，您太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个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因为县城的学校里师资缺乏，最近局里准备从乡下调一批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听白局长说孔庙的舒和王步平两位老师不错！”

老白急忙话说：“正好县直中学还有空闲的三室一厅房，脆把舒老师安排到县直中学吧？房也是大事。”

王步凡见愈还没有醒，就给乐思蜀使了个，随田方下楼，坐上车向县委去。

教育局长和老白要离开了。王步凡说：“张沉和步平送送他们，给他们每人拿两瓶酒两条烟，我这儿放这么多哪用得完？”

“这是应该的嘛，王书记是我的老上级。”老白很会说话。

“怎么现在又把这个事情拉来了？”王步凡一听就觉得旧事重提肯定是有新意的。县委书记和县长暗中较劲，他不该掺和去，历来搞窝里斗都不会有好结果。可是现在米达文要把他拉上，这样一来他就与安智耀站在对立面了，看来想脚踩两只船是不可能的，但他仍不想参与其中。况且孔隙明的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再翻来抖落也没有什么意思，纯粹是借题发挥。于是他很冷漠地说：“你赵稳芝是天南第一笔，你写的文章还用我把关？我看算了，你就米书记的意思办吧，我就不再看了。”

王步凡苦笑一下，觉得教育局长这个人可真明，明明县城的教师人满为患，现在却又说缺乏师资。王步凡想，自己现在确实需要教育局办事，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就叫住步平说：“这是我的三妹王步平，孔庙镇的镇长张沉是她人，他们想把家安在县里。另外我不在孔庙了，人舒仍在孔庙，我们两地分居不方便，就把她们两个调过来吧。思蜀，你人的事说好没有？”

南瑰妍笑着说：“王书记呀，你就别难为我了，人家非放在这儿，我有啥办法？真让我左右为难，不收吧，那些局长们都是金玉言，我可得罪不起，收了吧，又要挨你书记大人的批评。也不是，退也不是，反正我是猪八戒照镜里外不是人了。”王步凡不想跟南瑰妍多说话就不再吱声。乐思蜀给南瑰妍使了个，南瑰妍退了去。这个女人也是一条变龙。当初王步凡还是乡党委书记时她竟叫他老王，现在又改叫王书记了，还百般地献媚。

王步凡的办公室在县委办公楼二楼，与组织相挨。窗外是两棵白杨和两棵雪松，很多鸟儿在树上啾啾地叫着，让王步凡的心情格外舒畅。

“那也行。舒的工作和房就拜托白老师多费心了，回我让步平把钱送过去。”

众人来到王步凡的住室，客厅很大，沙发也不少，就都找了个地方坐下。叶知秋和南瑰妍忙着给大家倒，老白和教育局的局长急忙站起来和王步凡握手。王步凡心情不好，也不想与他们多说话。他这时看见屋里放着许多烟和酒，就责怪南瑰妍：“瑰妍，收这么多烟酒啥？你帮着我搞腐败？啊？”

舒袖说：“愈，都怪你妈不好，惹你爸生气了，要多理解爸爸。”愈里噙着泪了。

下午刚上班，米达文的秘书小吴来叫王步凡：“王书记，米书记让您过去开个会。”王步凡，没有立即动，他现在也学着要摆官架了。等小吴去后，他故意迟了一会儿才来到米达文的办公室里。米达文见王步凡来，仍只了，示意让王步凡坐。王步凡坐下后，米达文又不说话了，仍是先梳发，接着是左手的手指在老板椅的扶手上一动一动的。他不说话，王步凡也不说话，只在那里烟。王步凡接连了两支烟，米达文才开腔：“步凡，这样的结局还可以吧？官场如战场，攻守退之势瞬息万变，变数很大，莫测啊！”王步凡知米达文指的是他副县长落选又升任副书记的事。米达文旧事重提，无非是要他记住如果没有他米达文就没有王步凡的今天，要他永远不要忘恩。王步凡觉得自己升任这个县委副书记也并不光彩，总兴不起来，但是仍要装很激的样：“是啊，没有米书记，便没有我王步凡的一切，以后我会在米书记的指导下努力好本职工作，为县委争光的。”其实他现在不光瞧不起米达文，连李直也瞧不起，这些满仁义德的人，其实都是些梁小丑，都是些贪官污吏。

“搬过来了，这儿小事还用你心？你放心好了。”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新闻中心主任赵稳芝拿了一篇稿来找王步凡，小声说：“是关于当年孔隙明贪污受贿死于自杀的反思，要上《河东内参》，是米书记授意的，米书记说你是内行要你把把关。”赵稳芝说话的样有些鬼鬼祟祟。

知秋把时运成舒袖张沉和步平安排在一楼住，自己住在三楼西。夏淑柏陈孚说回孔庙有事与王步凡辞别，王步凡给夏淑柏他们每人两瓶好酒两条好烟，二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笑着走了。时运成张沉乐思蜀知王步凡今晚心情不好，都来陪他解闷。叶知秋本想过来的，她怕愈有什么想法，就躲起来了。王步凡心里闷得慌，特想喝酒，就让乐思蜀把酒打开喝。乐思蜀要去几个菜，王步凡摆摆手止住了。就这样每人一瓶五粮，各喝各的，别人只喝到半瓶，王步凡把一瓶酒全喝完了。

王步凡一边着，一边在想，南瑰妍哪会托人跟米达文说，只怕枕边上早把话说尽了，万励耘和傅正奇的事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李直绝对不会不关照他们。倒是风的事情比较棘手，米达文给他了一难题。但他与风的个人情还是不错的，这个事情他还真得说说，一是为了友情，他们毕竟同事一场；二是风确实有儿倒霉，住了两年监狱，现在穷得很，还真让他有儿同情；三是当初就有人说他王步凡耍，孔庙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儿责任也没有，还升了官，甚至有谣言传说是他搞谋诡计把风整去的。因此风的事情如果能得到妥善解决，对自己来说也是一解脱，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王步凡有儿气愤：“我连边关和雷佑胤的家都不知住在哪里，送个大xx，啊？他们也不想想，我王步凡从哪里一百万去送礼？”他说这话时一阵心虚，毕竟自己给李直是送了礼的，于佑任的一幅书法到底值多少钱，他也不知。

小说：“王书记，我们在楼下等您。”说罢见王步凡了，就和小曹下楼去，小曹还特意回对王步凡报以微笑。

27

教育局长说：“局里得安县长批准，难度相对大一些，不行就让她们教研室或生产公司吧，到那里可以不教课。”

回到办公室里，他拿那个名单看，先找他熟悉的人，其中有四个是他中复习时的同学，这次一个任文化局局长，一个任城建局局长，一个任农牧局局长，乐思蜀兼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有一个是王步凡的学生，原来在县委办公室任副主任，下乡当了三年乡党委书记，现在调到通局当局长。县委办公室提了一个副主任，县政府办公室的两个副主任下乡当乡长，政府办又提了两

第二天一大早田方带着两个人来敲王步凡的门，王步凡起床开门，田方来了，指着镜的年轻人说：“这是小曹，县委办公室的，是秘书科给你的秘书。这位是司机小，车开得不错，你的专车司机。”田方介绍完，小曹和小都上前和王步凡握了手。

教育局长了：“那就王书记的指示办。”

王步凡说：“步平可以教研室，她工作认真的，也有平。我人舒的平不行，就让她到县直小学去教书吧！”

王步凡和愈这么一哭，惊动了其他人，他们都来劝王步凡。王步凡反而恼火了：“我还没有死呢，用不着你们送丧，别来烦我！”

田方对王步凡说：“寿仙，你现在可成新闻人了，周边各县的人在议论你，天南的群众在议论你。你突然升任天南县委副书记，好像在天南丢了一颗重型炸弹，惊天动地啊！有的说你给市委书记李直送了五十万，给市长边关送了三十万，给组织长雷佑胤送了二十万，总共是一百万。他妈的，这年谣言真多，还说得有鼻有睛的。”

愈平时就有儿怕王步凡，怯生生地说：“爸，别喝那么多酒。”儿的一句话动了王步凡的情，婚姻的危机和跑官的耻辱使他百集，借着酒劲儿竟放声大哭起来。愈也扑在王步凡的怀中哭开了。

别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王步凡和儿，愈扶着爸爸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上发呆。王步凡想到舒，想到自己不幸的婚姻就着泪说：“儿，我和你妈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情可言了。她简直不懂一儿人情世故，今天让爸爸跟着她丢人啊！”愈十五岁了，已经懂事，沉默了很久才着泪说：“爸，真不行就分开过吧，我不忍心让你们分开，也不忍心看着你们一见面就吵架。我真怕你们哪一个气坏了。你算算你一年能回家几天，这不跟离了婚差不多吗？妈妈怎么一见你就那样，我都有些想不通。”

乐思蜀追上来说：“步凡，其他局的局长等不着都走了，只有教育局的局长和协理员老白还在等你。”王步凡了。

王步凡没想到儿会说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该兴还是该悲哀。

这时副书记兼组织长雷佑谦来了，见王步凡也在，就迟疑着没有开说话，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米达文先开说：“步凡，关于局委班调整的事情，那天我和雷书记商议后拟了个名单，准备提常委会上研究。你抓组织，先看一下吧，然后咱们再换意见。”

往上走，愈中一直噙着泪，但没有哭，其他人都显得很没趣，叶知秋在后边很不兴地跟着。

时运成张沉和乐思蜀没了饮兴都起告辞，时运成和舒袖走在最后，运成拍拍愈的说：“好好陪着你爸爸，照顾好他，有事叫你姨妈或者我。”

乐思蜀不想凑这个闹，就说：“她还歇着呢，随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