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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可以，就照工人们要求的那样，上把扩大和喇叭都装好，咱们在里边讲什么，就让外边听到什么。”

“把喇叭搬去，我们也要听市长讲！”

效率奇的，一下涌来七个电工，不到一刻钟，一切就全都安装完毕。而且效果也奇的好，同广播电台的现场直播的效果几乎一模一样，连会议室里的咳嗽声，桌椅的移动声，外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扩大，扩大！就像公司里的那样，让市长对着扩大给我们讲话！我们大伙都想听！”

让李成梦也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发言的竟会是厂里级别最、资格最老、最有威望的老红军，中纺建国以来的第一任党总支书记丁晋存。

丁晋存已经84岁了，但神矍铄、思路清晰，一儿也显不老态龙钟的样。他说话的节奏不不慢，声调也不不低，但话里有话，很有分量。

李成略一沉思，立即对会议室前排的几个代表说：

好久一声不吭，气氛也就越来越显得张起来，会场顿时陷了像窒息一般的死寂。

丁晋存说了，你就让我站着说吧，站着说话也利索。你难过我心里也一样难过呀，公司成了这个样，我心里咋能好受得了。像今天晚上这事情，你想想我能睡得着吗？

大约6钟，天渐渐发亮的时候，对话终于开始了。

丁晋存说到这儿，突然把话题一转，声调也明显的了起来。

他竭力地把自己纷的思绪迅速地集中起来，想想自己究竟应该先给这些代表们讲什么。

老人家说，他首先得声明一，对职工们今天晚上的这法，他是决反对的。怎么能这样搞？动不动就成伙结队的到省委市委门找领导、讨说法，这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能拿对付国民党的办法对付咱们共产党吗？这就叫数典忘祖！这么多年了，咱们党什么时候跟咱工人三心二意过？什么时候不都是依靠的咱们工人阶级？有人说了，共产党到了这会儿，早都靠到钱上去了，还靠你什么工人阶级。话！共产党要是不靠工人阶级了，那还能叫共产党吗！下国家政府有困难，有麻烦，我说咱们就咬牙关一，勒带再熬一熬，只要咱们能过了这一关，一切不就全都过来了吗。难这会儿的日真的就过不去了吗？连文化大革命那会儿还不如吗？连自然灾害那几年还不如吗？再说难听的话，还会不如国民党那会儿吗？还会不如旧社会吗！有些人闹来闹去的不就是想让国家给发上两个月的工资吗！就算给咱们补发上两个月的工资，从长远来看，又能了什么大用！当然有的人真的困难，一家人都在咱们这个厂，没了工资，真是过不去了呀！可今天咱们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莫不是咱们这么多的人真的都过不去了？我不信，我绝不相信。即使是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我还是要说，我不同意这法，啥时候我都决反对这样！

“我们上当上够了，我们不放心！”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齐声喊起来：

也就是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让李成的情绪完全缓和了下来。有人还递过来一杯乎乎的茶，上的寒意立刻驱散了不少，两只脚也不怎么到麻木了。

自然是李成先给大家说了几句，他说得依旧很诚恳，对公司现在的状况也痛心。大伙有什么就说什么，本来就是专门来听大伙的意见的。不有多么尖锐的问题大家只说来就是，而对大家提的这些意见和问题，日后要是有什么人有打击报复的嫌疑，市政府对此绝对不会等闲视之。这个公司本来就是大家的，大家的公司只有大家来护才能生存下去。所以该说的就说，该讲的就讲，大伙要是不关心这个公司、不惜这个公司，还会冒着这么大冷的天气，到市委市政府去找领导？

然后就是代表们发言。

没有人给他解围，也没有人给他主持会议，更没有写好的现成稿让他照本宣科地念一念。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他一个人，也只能由他一个人来解决。这是他自找的。但你如果不自己找上门来，这件事最终还得找到你自个上来。主动也好，被动也好，都只能是你这个当市长的事情。

“我反对工人们这样闹，并不等于我没有反对意见，也不等于我不认为公司里没问题。现在的一些领导，真是太不像话！太不像话！天酒地，作风败坏，以前的哪一届领导能像他们这样！公司如今已经到了这步天地，可他们好像一儿也没当一回事！该吃照吃，该喝照喝，该玩照玩，该国的照不误！说什么如今的风气就是这么一回事，不陪吃不陪喝不陪玩就什么事情也办不了，放他娘的！这共产党的天下敢情就是吃来的、喝来的、玩来的？共产党打天下的那会儿，两手空空有什么！凭什么建起了一个新中国！要是凭吃凭喝凭玩，老百姓会为你血卖命打天下？这人哪儿还有一共产党的人味儿！国说是要搞什么考察，说是要跟什么尼日尔、尼日利亚合资联营。跟尼日尔、尼日利亚合资联营，你们跑到苏联去什么！跑到国、英国、法国去什么！跑到香港、泰国

也许是由于灯光太暗的缘故，李成确实没有看前的这个老人居然就是丁晋存。老实说，让丁晋存这样的老前辈以这分坐在他对面的台下，真让他有如坐针毡、无地自容。当老人家站起来准备发言，当他终于认了他就是丁晋存时，他不禁愣了一愣，赶忙走下台来，一边要让老人坐下，一边对老人歉说，他真的没有认来，真的没有认来。你这么大年纪了，又是这么冷的天，一晚上不能休息，真让他心里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