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持下去。

妻对他下午同杨诚的谈话基本到满意，她觉得他的基调拿得还算准：“就得这么说，不怎样，中纺是咱起家的地方，在别人里，那可是咱的后院，要是后院起火，别人可就要看咱的笑话了。对中纺的事，咱怎么说也可以，别人若要想指手画脚，那可绝对不行。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咱提起来的哪能让他们这样随随便便想说就说，想查就查！如果这事由了他们，在市里的中，你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到了那时候，谁还会死心塌地地跟你、拥护你？你自己的人你还不保、或者保不住，别人还会指望你什么？”

但杨诚却好像是毫不怀疑地相信这一，他的神里全是真诚和恳切，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掺假和虚伪。这神里的东西是这样的让人动情，又是这样的让人到信赖和难以推卸。

他同杨诚的一段对话，到现在还让他觉得有惴惴难安、不寒而栗。

没有小心，却又十分细心。你觉得他不会在意的事情，常常是他比你知的还清楚。

“…中纺的问题如何解决，解决得好与不好，快与不快，工人们能不能满意，会不会再，有没有后遗症，关键的关键，就只在一个人上，那就是你。”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杨诚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服自己，中纺的问题，必须是由你来挂帅，必须还得由你亲自去解决，否则任何人也理不了中纺的问题。

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他有一没一地吃饭时，妻则有滋有味、满脸地不住地看着他。就好像是他又被提了一级，或是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

真会是这样？

像今天下午的汇报，在许多地方着实让他暗暗吃惊。对于中纺的一些问题，他本没想到他会比他还清楚。尤其是公司领导讲过的一些话，甚至是小范围讲过的一些话，他居然都知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对公司主要领导的个人经历，家情况，甚至比他知得还多。比如他就知公司总经理郭中姚坐的是什么牌号的小汽车，党委书记陈永明坐的又是什么牌号的小汽车。副总经理冯杰虽然坐的是桑塔纳，但这辆桑塔纳的车内装修就了将近20万！而这都是那些上访材料上本没有的东西，简直无法想象他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信息。

“我知，在你里本就没有坏人。”妻一儿也不生气，仍然是那样一脸的柔和。这也是妻最大的也是最让他念的优，越是他生气的时候，妻反倒越没有脾气。

这究竟又是因为什么？

“你这一都是从哪儿来的

“对你这个市长和对我这个市委书记来说，中纺最令人担心的并不是这个班有没有问题，也不是这个班的问题到底有多大。班有问题，换了就是了，领导有问题，该撤职的撤职，该判刑的判刑，这都好办，没什么可担心的。老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怕中纺的问题也许只是冰山一角。等到这座冰山全都来的时候，我们这市长书记也许才会面临到最严峻的考验。到了那时候，我也不知你我能不能住，你我还能不能这样坐在一起…”

妻今天比他回来得要早，饭菜也格外可，其中有两个菜还是妻亲自下厨的。

冰山一角，这个词真让人到恐怖。

李成愕然相对，什么话也没说来。这个问题他没想过，他不知自己在心底，是不是真有这想法。然而有一则是千真万确的，他真是梦都在盼着中纺的情况能变得好起来。为中纺的工人，为中纺的这个班，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或者说，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

“老李呀，我有一个觉，也不知对不对。对中纺的问题，我总是觉得其实你比我更清楚，比我更知事情的严重。大概你只是想再拖一拖，再看一看，希望中纺的情况能变得好起来。”

冰山一角的下面会是些什么？如果将要面临最严峻的考验，那么这严峻的考验又将会是些什么？

为了自己什么呢？是解脱？是名誉？还是情？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解脱。为了这么一个中纺，他实在是有太累了。心累，活得也累。

见李成没说话，杨诚却不依不饶地又说了一句更耐人寻味的话：

是不是这样想的？

“怎么能这样说话，杨诚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人。”他对妻的认识打心底里觉得反。

李成当时有些惊奇地发现，杨诚在说这些话时，这个向来给人以刚果断印象的市委书记，竟显得是那样的伤和忧郁。这伤和忧郁的情绪又是那么快地传染给了日己，他突然到杨诚说的这些话意味是这样的长、是这样的令人沉重、令人思。

是因为我下不了决心？还是因为觉得我的内心只是想着如何保住这些人过关？或者说，仅仅只是因为我的存在，中纺的问题就不可能解决，就是想解决也解决不好？

他不相信。

“年纪轻轻的，却是这么个老。”这是妻对这一疑问的第一个直接的反应。尽妻说话的声调不，却让他到这样的刺耳。

还有杨诚的那一句说了好几次的话，也一样让李成到难以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