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让李成难以容忍的是，即便是孩的妈，自己的妻居然都没让她来看上一！而这样的一个受尽欺凌和煎熬的妈居然仍在替他们开脱，仍在为她，为他们苦苦求情！

“就是，就是那天你去的那个厂里的厂长呀…”夏玉莲结结地回答。

连自己都被迷惑了这么多年，像这些护士们就更不用说了。

李成满腔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狼心狗肺，真是黑透了！把一个退休有病的老工人折磨成这个样，居然还要恬不知耻地让这样的老工人再来给他们说情！

一个值班护士对李成说，这几天可把吴局长给累坏了，连着两天两夜几乎都没能合一。护士说，吴局长真好，一儿没架，说话那么和气，又那么能贴人。在这儿工作了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领导的人，还真没见过像吴局长这么好的。

“吴局长说了…市长病得很重，用不着来了。吴局长还说，大伙的心意她就心领了，等市长醒来了，她一定转告给市长…”夏玉莲的儿媳妇正说着，不想一下被夏玉莲给打断了：

“李市长…”夏玉莲几乎嚎啕大哭起来“我没法呀，人家让我给你说说，我不说不了差的呀…我在那儿了快三个月了，还没给我发一分钱的工资哩。人家说了，要是我说不动李市长，李市长把这个厂真的给禁了，那我那三个月的工资也就领不上了…人家还说了，要是李市长不禁这个厂，这个月就不需要上班了，厂里照样给你发工资，连下个月的一块儿给你发—”

“李市长，你是不是…就要把那个厂给禁了？人家厂长说了，那两个家伙他早就让公安局的给逮起来了，也早就把他们从厂里给开除了…厂长说了，这个厂是刚建起来的，有些地方还不合乎政府的规定，现在正在加改造，很快就会正规起来…我这次来你这儿，厂长说一定要让我给你说说，建这么个厂并不容易…”

一直到两个人离开好久好久了，李成依然陷在一难以自的痛苦之中。

李成本以为妻很快就会来的，但一直到八多了，仍然不见她的影。护士来了，大夫来了，秘书来了，警卫也来了，该来的都来了，偏是她没有来。

“唉！”李成见夏玉莲那样不禁心疼起来，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地又追问了一句“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让你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来？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你还替他说话？他把你们这些工人当人看过吗…”

“那厂长叫什么？是哪儿人？”

李成什么也没说，护士说的也许没错，在这场合下，妻确实会非常好。这么多年了，类似的这场合经过了不知有多少了，每一次妻都会赢得几乎所有人的赞誉。

良知呢？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哦！”李成这一次是真正地到吃惊了，竟然会有一两千工人到医院来看望他！而且都还是派来的代表！然而在妻那个小巧玲珑的笔记本上，居然连一个字也没提到此事！尤其是像孩妈这样的人来看望，她竟然都没让来！而她让来的又都是些什么人！想到这儿，李成顿时又不禁被气得两发黑，手脚直抖。不过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地问“那后来呢？后来公司的和工人就一个也没让来？”

说到这儿，夏玉莲止不住地又掉下泪来。一边抹泪一边问李成的好了没有。说了一阵，夏玉莲终于把话题转到了厂里的情况上：

后来李成问护士吴局长去了什么地方，护士笑盈盈地悄悄说，她们觉得吴局长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市长的病情也好多了，便偷偷给吴局长用了一些镇静剂，吴局长在另一个病房里已经睡着了。

“唉呀，哪是人家吴局长不让来呀。吴局长让大伙来的，是大伙不想来了，说是怕影响李市长养病…”夏玉莲这时已经缓过劲来，直直地坐在沙发上说“大夫就不让的呀，这是医院，哪能一下让这么多人来，换了谁也不行呀。”

见市长醒了，整个神还不错，温正常了，也不疼了，不也不恶心了，颈椎骨质增生产生的腰背疼痛也减轻了许多，都已经能坐了起来，而且已经可以在地上来回走动了，大家都大大地松了一气。

听护士这么一说，不知为什么，李成的

“…叫…叫什么来着，你看我这记，你看我这记，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夏玉莲脸不禁又变得煞白。

“是哪个厂长说的？”李成有些气愤地问。

那还不把这个医院给挤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