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射向我一个人,嘴里还说着不三不四的话:‘啊,就是你要找记者呀,对了,听说你五万还嫌少!咋的,你脸蛋长得好看哪,行,赔俺弟兄们睡一觉,钱好说…妈的,你们放聪明点,这里是清泉,你们乖乖听话,钱少不了你们的,要是找事儿,叫你们走不出这块地皮!找记者,好,你找去,有胆量你找去,记者有啥了不起,有几万也买住了,告诉你们,全省的大报俺大哥都赞助过,他们谁不向着俺们说话!’当时,我也有点害怕,可更生气,真想亮明身份和他们干。可又一想,这时不能来硬的,还要继续调查,于是,我就突然放声哭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呀…俺就是想多要点钱哪,难道俺哥哥一条命就值五万元哪…’他们听了这话,好象松了口气,楼梯口的壮汉也换了语气大声道:‘你要钱说要钱的,为啥说找记者?跟你们说明白,你们要是说好的,钱多钱少可以商量,要是说不好听的,后果你们自己负责…跟你们说吧,我们保证不了你们的人身安全。听明白没有,你们要是在这里出什么事可怪不着我们…钱的事你们也不能太过份,死人咋了,中国这么大,哪天不死人?他们出来打工死了,不出来就保证不死了,真要死在家里,谁给你们钱,恐怕还得你们自家花钱发送…你们再打听打听,凡死在煤矿的哪个赔偿超过两万?给你们三万五万还嫌少?放讹啊…告诉你们,钱可以商量,但不能太过份,想看尸体是不可能的…我们的话说到做到,你们不信就试试!’说完,扔下这些比石头还硬的话走了出去。”
还好,没出什么事。志诚略略松了口气,可是,她的讲述马上又让他把心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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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脚步声,又有两个男人走进来,一个是黑胡茬,另外一个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尤子华。你见过他吗,就是乌岭煤矿办公室主任,我每次来都跟他打交道。当时我就知道要坏,急忙往角落的阴影里躲…”
志诚的心攥紧了。
她仍然继续描述着:“那个下巴上长着黑胡茬的汉子对我们说,‘你们不是要找领导吗,领导来了,这位就是…就是平峦县政府的尤主任,请他跟你们谈谈政策,你们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完恭恭敬敬地请尤子华坐在一张硬木椅上,然后抱着膀站在他身边。尤子华大概无论如何想不到我会在这里,也想不到我会变成这副样子,所以没有对我太注意,加上我坐在阴影中,就没有马上认出来。对了,这个人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以前在平峦县委办当过副主任,文化水平不低,口才也不错,所以,说起话来也和那几个打手不一样,和颜悦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