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耀和把听筒从耳边移开，认真地听了听，是在敲他的房门。他对着话筒：“对不起，请您稍等一下…”裘耀和放下电话，打开房门，向来人了，便转回拿起电话听筒，可这时听筒里响着的却是“嘟、嘟、嘟”的断线声音。裘耀和只好放下电话听筒，转回来，认真地看着正站在他面前的这个３0岁的男人。这人个不，很有神，笑容可掬。“裘书记…”来人边亲切地称呼着，边伸手，裘耀和习惯地握住对方的手“喔，成副县长！”

裘耀和在认真地听着，沉默着，直到成正震停了下来不再说话了，在等待着他的反应时他才说：“小成，你人很聪明。”他微笑着看着成正震“你才３0多岁就当上了副县长，不简单！”他稍稍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几分严肃的语气说：“正震，钱我不能收，如果我收下，就是受贿；你，就是行贿！”他看了看成正震说：“过去你和其他的领导也是这样往的吗？”

过了一会儿，正在兴上的成正震笑着打开他的老板包，从里面拿一个信封来，笑眯眯地递向裘耀和说：“裘书记，这是儿零用钱，您先用着，什么时候需要，您就打个电话给我，我上送过来。”

“咣…咣咣…”有人在敲门。

裘耀和先是一愣，随即微笑着接过成正震双手递过来的信封“这是多少啊？”裘耀和边问边把信封打开来看了看“这是你个人的钱，还是县财政的钱啊？”

成正震慌忙上前夺过裘耀和手里的杯“裘书记，您…您请…坐，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成正震边说边放下手里的杯，一只手从上衣袋里麻利地掏一包香烟来，忙不迭地一支“裘…书记，您…请…烟。”

裘耀和在房间里徘徊着，他的脑海里却在倒海翻江。这上任的第一天，竟如同一个漫长的岁月。他谢绝了县委、县政府隆重的接风宴；接了莫名其妙的电话；副县长成正震的到来…他有些心绪不宁了。他转过，拉开门，走了房间，走了招待所的大门。

成正震虽然坐在了沙发里，可脸却一直朝着裘耀和，伸着脖“裘书记，您刚来，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您就跟我说。我现在兼着财政局局长，虽说石杨这个地方是个穷县，可县财政对县领导公务活动用钱方面，那还是绝对能保证的。”

裘耀和在认真地听着成正震所说的话，不时地，气氛越来越洽。

“裘书记，您就别了。”成正震脸上涌着红，尴尬地笑着“裘书记，作为一个１５0多万人的贫困县县委书记，难当啊！您每天往、应酬、接待、办事，都要钱啊，作为分财政的副县长，我知领导的难，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当好领导的助手和参谋的。”

裘耀和没有伸手接成正震递到他面前的香烟，睛却盯着他手里的那包中华牌香烟仔细地看了看，摆摆手说“我不会。”

“我们知皇朴人不属于您，但您是从省城里来的领导，您和石杨的县太爷们还没有什么瓜葛，您会公正地对待他们的问题的。”她有些讥讽似的笑了笑“皇朴人贪污腐化，拉帮结派…”

成正震憨笑地看着裘耀和，忙将手里的那支香烟往烟盒里。“你，你嘛！”裘耀和再次伸手示意成正震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也坐旁边的沙发里。

“不，不，不，没…没有，真的没有。”成正震慌了“裘书记，您…您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没…没别的意思。”

相互还不了解，请您谅解…”“可我并不是皇朴人书记的领导啊，我才刚到任几个小时呀！”

裘耀和把装着钱的信封递回给成正震，并语重心长地说：“小成，为人要正派，当官要清廉，我们要多为老百姓着想啊！”他注视着成正震“你很年轻，很有作为，你要认真执行好财政政策，把好县里的财务关啊！”成正震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裘耀和的房间的，心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重，令他越想越觉着窝。平心而论，自己本就没有行贿的意思。他的惯思维：钱，只要不装自己的腰包里，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难一个县委书记办什么事都要拿自己的工资钱吗？那他家里的人还要不要生活了？他一个月的工资能支付几餐客人的饭钱啊？裘耀和你真是不知好歹呀，还教训了我一番…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成正震心不在焉地掏手机放到耳朵上，突然，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周围，这才对着手机低声地说：“皇书记，我是小成，我…我在散步。好…好…好，我上到。”

天有些沉，夜，显得异样的寂静，似乎宇宙万都在静听着，期待着什么。裘耀和犹疑地

女人讲的是一标准的普通话，电话里很难判断她是哪个地方的音，但话语中却令人不难觉到她是个十分了解熟悉石杨县官场情况的人。她的语气从容镇定，讲话条理清晰。

“裘书记，您就叫我小成吧，或叫我的名字成正震…”成正震双手地握着裘耀和的手，很是激动，裘耀和却到手痛，可成正震双手握着他的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抖动着。

二县城与省城截然不同，特别是夜晚，更显得萧条而冷清。

“请坐，正震！”裘耀和借此回右手，向着沙发一副请坐的姿势，然后，转拿起杯给成正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