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矛盾产生了,他的精力就会转移了。”
在通常情况下,一个地区的主要领导变动了,后任领导必然会调整自己的工作思路。谁也不可能按照前任的老路走下去。于是常常被人们认为前任和后任之间的矛盾,或者冲突。现在石杨县同样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前任县委书记皇朴人提拔为副市长了,看,他的这些下级仍然怀念过去的感情,这也许是人之常情啊!但是,裘耀和到底如何处理这些关系呢?
八
天色微明,一辆红旗牌轿车离开石杨县城,箭一般地朝西南方向驶去,进沂州市区时,大街上除了环保工人就是锻炼身体的人。红旗轿车并没有减速,在市政府第二招待所大门口,驾驶员突然减速进了院子。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青灰色长风衣,慌慌张张地跑向二号楼。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酣睡的皇朴人。身边一位年轻的女子轻轻地推推皇朴人:“嗯,有人敲门!”皇朴人翻了个身,侧耳听听,又是一阵敲门声,皇朴人顿时坐了起来,吓得两只手微微颤抖着,低声说:“快,快,穿衣服,我觉得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真的,那我怎么办?”年轻的女人慌了“会不会是检察院的人?”“放屁!”皇朴人一边骂一边竭力镇静着自己“你盼我倒霉,检察院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你自己…”女人噘着嘴说“看你自己紧张的。”两人一阵忙乱,皇朴人穿好衣服,下了床,一边开门一边说“你在屋里千万别吭声。”说着随手关好门,到了外间,一边用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一边来到门口“谁?”
“皇市长,是我!”皇朴人一开门,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皇朴人没好气地说:“是你!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来人尴尬地苦笑着说:“皇市长,你…你给我想想办法哪!”这声音像是哀嚎又带着乞求。
皇朴人这时才把来人引进客厅,轻轻关上门:“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市委常委昨天下午研究干部了…”来人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取出香烟,点烟的手筛糠似的颤抖着。“怎么了?”皇朴人睁大双眼“这么快你听谁说了什么?”
“裘耀和好狠毒啊!”男人哭丧着脸“他先拿我开刀了!”
“老郁,郁书记,”皇朴人有些着急了“你怕什么?你是县委常委、纪委书记,不让你在石杨干,那就换个地方,不提拔,还能把你这个副县级降了?”
“我得到消息,”郁钟抖抖索索地说“把我的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免了,但没有任职。这事可怎么办?要不然我一大早干吗跑来找你呀!”
“你听谁胡说八道,一个副县级领导干部怎么会免了挂起来。”皇朴人冷笑起来“干部政策不允许的,你这消息来得未必可靠。”
“据给我透露消息的人说,确实是真的。”郁钟着急地看着皇朴人“裘耀和亲自点了汪益鹤来接替我的位置。”“对你没有说法?”
皇朴人顿时睁大双眼,翻着白眼珠,伸长脖子,看着郁钟。
“说是先就地免职,以后再安排!”郁钟几乎哭了起来“其实免职我并不怕,就怕…”停了一会儿,又说“就怕耿直的事抖了出来,再带出点其他什么事,不要说再给我任职,恐怕…”那样子岂止是惶恐!还有些可怜。整个身子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皇朴人看着郁钟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皇朴人由气愤变为同情,随之又转为慌张而恐惧,谁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皇朴人到底还是努力振作精神,如今自己已经从正县级登上副市级这样关键岗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高级领导干部,不觉又信心十足。暗暗作了深呼吸,气沉丹田,然后从容地摆出一副高贵的架势。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你这个样子,还是纪委书记,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个数?真是没经过世面,要有点自信嘛,有什么了不起,邓小平还三落三起呢,终究是一个伟大人物。你看你,才听到一点小道消息,就吓成这个样子,要是真的有点什么,就跳进长江了?赶快回去,我给你打听打听,看看具体情况,市委常委又不姓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