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把你自己知的情况都毫无保留地说来，也许对你会有好的。”裘耀和认真地看着郁钟“我们共事时间虽然不长，你还不了解我，我不希望看着一个同志走下坡路，我们都是有父母、有妻儿女的人。”

“不是我们的无能，也不是对手的狡猾，问题是那么多目标都消失了，这就让人大惑不解了！”副局长许林说。

这时，蒋开盛的手机响了，他漫不经心地拿着手机，认真地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任凭手机不断地响着，他也不接。过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接通了电话“喂，”刚说了一个字，蒋开盛一下站起来，大步冲房间“…哦…裘书记啊…您…您还没睡觉，我们…大家都…回来了…”

“我对不起组织，也对不起耿直！”郁钟自责。裘耀和说：“纪委、反贪局、法院都是一致意见吗？”

郁钟耷拉着脑袋说：“裘书记，我有时也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可是在这气候、这环境当中，自己…唉！现在已悔之晚矣！”

郁钟说：“耿直在县纪委嘛，平时自然了解一些的问题，比如买官卖官问题，有人买，那就必然有人卖，谁才能卖，可想而知。这事耿直曾经向我反映过，但是一则是因为证据不足，再则，纪委又如何得了这些人的问题，所以我没有表态，甚至劝他不要超自己的职权范围事。大概他后来利用去市纪委办事的机会，向市纪委反映了一些问题。”郁钟没有再说下去，低着，不敢正视裘耀和。

裘耀和想了想说：“有没有什么其他背景和原因？比如说耿直没过什么格的事，或者说冒犯了谁？”

夜里2多钟，许林他们到了留丙利家的门外。这是一平房小院，四周寂静无声，他们轻轻地接近大门。许林让两名警守着大门，让另两人准备翻墙院，突然，院内传来了狼狗的狂吠声。许林从墙外向院内用手电筒一照，一条大狼狗正向他们扑过来。看来院是不去了，他判断留丙利可能不在家。

“失败了？”蒋开盛不愠不怒地说“怎么可能呢？那我们公安局是吃饭的？”台下的公安警们睁大惊疑的目光，相互看了看，人人都一雾。

裘耀和拉下脸说：“这就是你这个纪委书记的事？仅凭这一，你就是一个不称职的纪委书记，说明市委把你这个纪委书记免掉是正确的。”裘耀和敲着桌说“你连是非都不分，纪委书记是那些违法纪的，可是你对腐败现象不反对，不查，反而对反腐败的同志陷害、诬蔑！你呀！你，耿直可是你领导下的，难你忍心看着他家破人亡吗？”

派去的6个组，先后都回来了，这时已经是夜里3多钟。个个都无打采来到小会议室，几位带队的领导相互看了看，好像打了败仗的将士，有的坐到椅上，靠在一边，闭上疲惫的双。过了一会儿，蒋开盛来了，大声说：“怎么了？一个个像霜打似的！”

十黑夜已笼罩了整个县城，凛冽的寒风中，石杨县城渐渐地安静下来了，只有几家舞厅、夜总会里的人在轻歌曼舞。

人们低下，没有正视蒋开盛，过了一会儿，尚一民走到蒋开盛面前，说：“今夜的行动失败了，不是哪一个组，奇怪！”

“一个人患得患失必然害了自己。”裘耀和说“至今你还在犹豫不决。你可是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啊！连一政治脑都没有，连是非都分不清，还能当纪委书记吗？”

“情况怎么样？任务完成得不错吧！”裘耀和问。“嗯…还…还不错吧…”蒋开盛有些语无次

极，为人直，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格耿直。当我听说他办案受贿时，我也有些不相信，后来县委领导拿着人民来信，狠狠地批评了我，要我严肃理。开始我认为这个案证据不足，可是…”

由县公安局政委尚一民带领的6个人，抓捕一个劳改释放犯，居然也扑了个空。其实，在这次布置严打的动员大会上，尚一民的内心不是没有想过，最近几年来，公安局的许多工作都已经无法保密，当初他也怀疑过一些人，但是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他心里的疑问逐步成了叹号。

这时，由县公安局副局长许林带队领6名刑警正守候在县城南郊护城河的大桥下。据侦查，桥乡党委书记留亦惠的独生留丙利，也就是那天晚上乔玉秀被裘耀和碰到的那个小平。这个家伙每天晚上都在县城鬼混至夜，这里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然而，抓捕小组在这里等候了3个多小时，却不见留丙利的影。许林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说：“我怀疑这其中有诈，现在留下两个人，其余4个人跟我到他家去。”

郁钟觉得裘耀和每次说到“你们”这两个字时都特别刺耳。对于裘耀和说的“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郁钟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此时此刻这样的两个字从裘耀和嘴里说来，他听起来就不那么舒服，而且有一胆战心惊的觉。甚至他到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已经把他们圈在一块儿了，在这一瞬间，郁钟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把“你们”排了又排。

“裘书记，我…最近的情况…”郁钟尴尬地低着“从那天之后，我就得知我的工作…”

郁钟说：“怎么说呢，在法制还不健全的社会里，任何个人绝对抗不过组织，何况这么一个大的力量。”裘耀和拉长了脸，说：“你说的是哪一级组织？”

“蒋局长，”尚一民说“我怀疑我们的行动走漏了风声…”“谁？”没等尚一民说完，蒋开盛打断了他的话“你指的是谁？这还了得！”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但是大家还是打神看着这位位权重的领导。蒋开盛显得几分异常的兴奋，大步走上主席台，目光在几位副职上慢慢地扫过，随后说：“怎么样，大家第一战役战果如何？”

裘耀和的目光在郁钟上停留了很久“郁钟啊！那天早晨在招待所时，你就说把耿直的有关材料拿给我的，可是，至今材料呢？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是奉违呢？”

郁钟红着脸说：“一把手就是组织，因为一把手手里有绝对权力，我一个小小的县纪委书记能违抗得了吗？”

“我，我自己也想过，可是…”郁钟低着，不敢正视裘耀和。“可是什么？无非是利益问题，我不懂你这样究竟能得什么好？”

郁钟低着，神情极其沮丧，裘耀和又说：“同时，也希望你捎个信给他们，千万不要再耍小聪明了，欠下人民的债迟早是要偿还的，不要认为我们国家法制还不健全，就可以胡作非为。”裘耀和扔给郁钟一支香烟“你知老百姓怎么看你们吗？我来石杨之后，每天都收到大量人民来信，有的真是怵目惊心呀！”

许林觉到这小可能去了他老家，但是要去留亦惠那里抓人，他犹豫起来了。留亦惠居乡党委书记的要职，在县里是一个重要人，得不好，反而把他搞得很被动。他便把这个想法向蒋开盛汇报了，谁知蒋开盛在电话里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无奈，许林的行动宣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