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铁民说：“我这里收到不少材料，有的是一些理论刊上学者的意见，有的支持裘耀和，但批评的不少，把他的行为上升为‘人治’来批评。”

在这里我们必须告诉大家，裘耀和的县委书记暂时算是保留下来了，而省委和市委两个决定裘耀和政治命运的人的这场争论以后会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

裘耀和结束了和浦修达、汪益鹤、仝长的谈话，已经是夜12多了，一宿舍，房间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喂…喔，是佩秀啊，你…

郭玉顺说：“匡副书记，说到人治和法治，请允许我多说几句。”郭玉顺燃一支烟，一边一边缓缓地说：“匡副书记，中国这样一个l0多亿人的大国，一个封建统治历史悠久的国家，中国的帝制，就是一个人治社会。皇帝的权力是至无上的。解放以后，社会主义制度向前迈了一步，但是距离一个法治社会还很遥远，我们都在向法治社会努力。裘耀和利用手中的权力来为人民办事，这当然有着明显的人治彩，但是现行的制度又有哪一个地区不是这样呢？还以石杨为例吧！前任县委书记皇朴人利用手中的权力买官卖官，贪污受贿，这又是什么样的人治呢？还有我这个市委书记，我手中的权力是不是人治的表现呢？全国那么多县、县级市和区的书记，市委书记，更多的掌握着大小权力的领导，他们的行为又是什么呢？难一个国家目前在向法治过渡阶段的制度不健全形成的弊端要让裘耀和一个县委书记来承担吗？”

两个人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也许这两位政治家在心目中对人治的危害、法治的意义的认识都还达不到一定的度和度，这恐怕也是当前政治制改革必须解决的问题之一。

匡铁民一下急了：“你…你…”过了一会儿“我又不是撤他的职。”匡铁民行缓和一下自己的态度“不当县委书记了，他到市里当他的市委常委、副市长，对他有什么影响？”

郭玉顺说：“其实这事很简单，不需要调查，又不是裘耀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不是什么贪污受贿，只是一个观念和认识问题，我想国务院调查组也不至于太草率地就作一个简单结论。我一直是佩服裘耀和的胆识的。”

郭玉顺突然大声说：“那好，请匡副书记批给石杨l0个亿来修路！”

郭玉顺越说越兴奋，中国这两个JM，的政治家，谁也没有想到两人正在行一场关于民主与政治的讨论。在这一瞬间，省委副书记匡铁民同样想到人治与法治的问题，但是他并没有像郭玉顺那样表现来。他想，中国数千年的帝制文化，人们已经在人治环境里形成了思维和行为定式，而改革开放，最大的改革，在于对权力的重新界定、重新分和将权力置于现多数人意志的法律之下。

郭玉顺竭力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匡副书记，我现在考虑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拥有l50多万人的石杨县，全省举足轻重的一个大县，我的意见是让他两年看看，是骡是，拉来遛遛！”

匡铁民仍然着脸说：“你郭玉顺站着说话不怕腰疼。扣们那么多钱，谁心里舒服，国家有哪一条规定用职工工资来修路，修路是公益事业，你当县委书记没有本领也不能让大家拿工资为自己脸上贴金呀！”

郭玉顺的脸一下了下来：“匡副书记，我很难同意你的这个意见，裘耀和上当然有缺，甚至有很多缺、错误，但是就担任县委书记来说，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过有哪一个县委书记超过他的。也许说得太笼统，我们再从他主张扣职工工资这件事来看。石杨县是一个典型的穷县、大县，这么多年，通问题一直困扰着全县l50多万人民，如今改革开放都到了90年代后期，上就要跨人21世纪。大家都在发展，到都在修建速公路，可石杨许多乡村连石路还没有，你说怎么发展。当然如果国家、省市能拿钱来修路，他裘耀和又何必去叫们勒带修路呢？”郭玉顺有些激动了“可是上面不可能钱来给他们修路，他提让吃国家俸禄的人每月拿工资的10％来修路，这样确实人人心中不兴，但是就目前的工资标准，没有到了影响生活的地步，我调查过，目前那里的一般月工资在七八百元，拿l0％，也不过七八十元，不至于影响家生活。当然让们每月拿那么多钱，是不合理的，但这和增加农民负担全然不同，而且是本质上的区别。”

匡铁民睁大双，看着郭玉顺，他万万没有想到作为市委书记的郭玉顺对裘耀和的看法和他相差那么大。匡铁民看着材料说：“全省县以及县级市，或者再加上区，也有100人了吧，可还没有哪一个县委书记像他这样，上任还不到一年，就惹那么多事来。你看，扣职工工资，得大家那么大意见，造成教师停课上访，以至把电视台的《焦》都给来了，影响也太坏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什么小城镇建设，这不人所难嘛。搞就搞吧，却又死了5个人，这还了得，得不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呀！还有，作为后任的县委书记，一上任就和前任领导搞得那么对立，没有必要嘛！听说他一定要把石杨县委的原班人都什么问题来。”匡铁民显然有些不兴地看着郭玉顺“所以…找你来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把他的县委书记给免了！”

匡铁民又说：“国务院调查组走了没有？假如等到国务院调查组建议我们免去他的县委书记，那我们就被动了，我得把话说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