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撇了撇嘴说："还有谁？"

刘主任没听明白："谁啊？忙什么？"

办公室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楼上楼下的小伙们都坐不住了，有事没事往妇联跑。这些小伙大分是通过公务员考试招聘来的大学生，多数是外地人，在艾城没什么背景，在工作上的野心也不是很大，机关里的很多禁忌对他们约束力相对较小，像这凑闹看女的事情也只有这群人才会去。陈婉凌不了解情况，以为这些人本来就喜串门，也就没往心里去。付小平可看不惯，以前她天天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都憋臭了也没个人主动跑来说话，现在却一刻都不得清静，且这些人因跟婉凌不熟，不便主动攀谈，就拉着付小平中间人，搞得她跟个传声筒似的。付小平来得比陈婉凌早，资历比陈婉凌，岂能甘心陪衬？所以一见有人来，她就跑到隔单位小坐。既然坐下来了，就免不了要说些闲话，这些闲话自然以陈婉凌为主角居多，而从付小平嘴里讲来的陈婉凌，又自然免不了带上诸多偏见。

刘主任抱着一堆办公用品风风火火往办公室赶，旁边有个女人"嘘"的一声将她拦住，努了努嘴说："先别去，人家正忙着呢？"

"怎么？又有帅哥来了？"刘主任嬉笑着问那女人。

付小平一听这话就不服气了："什么吃

婉凌小时候练过书法，工作间隙喜趴在桌上写两笔。这天，她正用小狼毫抄写鱼玄机的诗词，写到"自恨罗衣掩诗句，举空羡榜中名"时，走来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轻声击掌说："好字，好句。"婉凌细看那人，好像见过几次，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于是红着脸说："闲着没事，瞎写的。"那人摆摆手说："鱼玄机虽是女，其诗词倒是颇为大气，你写的虽是小楷，然而运笔潇洒，颇有些大家风范。这样的诗上这样的字，倒是绝。"说着，拿起她随手写在稿纸上的蝇小楷细细品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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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矛盾，等到从洗手间回来在办公室坐定之后，她才杀了个回枪，不急不躁地说了句："我从不讲话的。"说完后专心看报纸，再无下文。

刘主任见付小平也在这儿坐着，心知办公室又来了什么对陈婉凌好奇的男孩。刘主任觉得办公室新来了年轻漂亮的女孩，男孩们兴奋一阵也是人之常情，时间长了自然会恢复平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既然人家叫住了她，她也不好拂了一番好意，就放下东西来与她们闲聊几句。

"我看你和小平可未必吃得住她…"女人把结尾的"她"字咬得特别重，斜打量刘主任的神。

在外人看来，陈婉凌品貌俱佳，又有疼她的双亲，应该是没吃过什么苦，没受过多少挫折的，但是事实恰恰相反，正因为她小时候在家里得到的太多，外求学后心理上的落差才更大。她自小与父母住在学校，学生们都知她是陈老师和吴老师的女儿，都喜跟她玩，凡事让她三分，在她心里造成了一个错觉，以为自己天生就是受迎的，是比别人更有力的。了卫校读书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跟别的女孩没什么两样，漂亮的还有更漂亮的，可的还有更可的，要想得到更多的拥，就要付更大的努力，从这时候她就开始在人际关系方面留心。毕业分在乡医院当护士之后，她更是经受了人生中致命的打击，很多条件优秀的男孩一听说她在乡下上班，神里就会闪动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她在父母的极力怂恿下去相过几次亲，那些相亲对相第一看见她时都是前一亮，等到互相介绍情况之后，那睛里的亮光就像陨落的星一样呈现垂死落的线条。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再有素质又怎么样？再心气傲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次次被这些势利小人放在案板上挑拣瘦？在林湖医院长达八年的工作时间，陈婉凌彻底地明白了什么叫现实。这个世界整个儿就是一个生意场，无论你想得到什么东西都是要付代价的。所谓的代价包括金钱、时间、拼搏，甚至是生命。她还年轻，她有的是时间，她充满自信，确信在这场命运的扭打中终将克敌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