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又问："那你教她们的时候是把避在手指上还是在丝瓜上？"

范主任就是上回搞"保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的宣传活动时接待他们的妇联主任范梅婷，乡领导考虑到她跟市妇联的女接得多些，就派她下乡带路，领着他们到黄泥塘先熟悉熟悉情况。范梅婷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镇，却天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听徐主席说到这里，赶接了下去说："是啊，这乡下地方，寒气又比城里大些，是很容易伤风冒的，你们这几天怕是要受些苦了，我看你们今天最好是再回去准备一下，多带几件衣裳过来…"

徐主席也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说："小范，不错，天生了一张巧嘴，有前途。"

村委的书记和主任领着几位急匆匆赶到村迎接她们。书记一上前就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徐主席的手，然后又跟刘主任握手，最后才是陈婉凌。婉凌心想，这些人的睛可真毒啊。转念又想，也难怪了，她走在最后，外人一看就知她只是个跟班。

乡下人有乡下人的派，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叫书记、主任快快撤了牌位，说这都是他应的工作，不敢贪天之功，能为人民群众办实事，他心里很是安。村委撤了牌位，村民就更加觉得这市长风亮节，一心为民不求回报，从此相传，歌功颂德。民间有诗为证：黄泥塘，黄泥塘，黄泥塘来了个好市长。好市长，好市长，帮了咱们不少忙。不少忙，不少忙，一个个老婆抱上床。

范梅婷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说："在手指上啊。不过，是在别人的手指上。我先问她们认不认识这个东西，她们说认识，我就问她们这是什么，她们就把学名和别名统统都说来了，然后我又问她们会不会用，她们羞答答地说会用，我就叫一个人上来示范。这样，不劳我费什么神，一切就妥善解决了。"

范梅婷说："教是教过，不过，现代人接收知识的渠多了，该懂的不该懂的早就全都懂了，哪里用得着教。"

陈婉凌刚到妇联那会儿，以为刘主任对她特别有好，所以表现得特别情，现在才发现她跟谁都是这么乎乎的。

"那…有没有教她们用过那个…避？"刘主任亲地跟范梅婷脸靠着脸。

范梅婷说："这可真是人难，难人啊！我不肯借嘛，你们说我小气，我要真的借了嘛，你们又说我有意损害市领导的形象。"

主任也说："是啊是啊，我是听村里的王三说有领导来了，这才急匆匆从地里赶过来的，你们看看，这满的泥，真是不好意思。"

这范梅婷看上去跟陈婉凌差不多年纪，脸红扑扑的，有着乡里女人天生的红，看上去像一枚夏天的果，又饱满，又光鲜。

书记拉着范梅婷的手说："范主任，你看，你们要下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到村来迎接。"

徐主席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淡淡地看了看她，转对陪同他们下乡的范主任说："我们梅主席本来也要下来的，我说叫她直接在乡里等就好了。你知，她年长几岁，工作又忙，累得一的病，这天又冷…"

刘主任没想那么多，一个劲儿嬉笑脸地说。"哎，徐，你说这-一个个老婆抱上床-是啥意思？是谁抱老婆？抱谁的老婆？为啥抱了一个还要抱一个？"

徐主席哼了一声："你就一个劲儿瞎琢磨去吧，我们没空理你。"

范梅婷哈哈一笑说："我倒是想借给你们的，只怕你们嫌我的衣服老土，不穿。"

刘主任搂着范梅婷的肩小声问她："哎，你有没有下乡给群众行过知识教育？"

"有时候也去的。"

婉凌他们刚到村就看见一群小孩围在树下，一边一边念着这个顺溜。刘主任先就扑哧一声笑了来，说："这顺溜编得有意思，特别是最后一句。"

其实婉凌也早就想笑了，可她直觉不太好，就忍了回去。

之前听刘主任和徐主席一劲夸奖范梅婷有前途、嘴巧，陈婉凌还没怎么觉得，听了她这一席话之后，不知为什么，心里升起一异样的觉，她知这觉来自于范梅婷无形之中施加给她的压力。范梅婷为什么会让她有压力呢？是她太漂亮太能了吗？她再漂亮再能关她什么事？她们又不在一个单位共事，甚至可以说本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她为什么要因为她的存在而觉压力？说刘主任也是很能的，付小平更是每天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但是她们二人总的力量加起来，都比不上今天范梅婷随随便便一席话带给她的不安。这反常的心理从何而来？陈婉凌一时想不明白。

徐主席说："我们今天也就是先来认认门，明天开始就要在村里住下来了，到时候要给

刘主任假装生气说："明明就是不想借嘛，借这么多！"

"好刁的一张嘴！"刘主任了范梅婷的脸。

刘主任还不死心："总要有些能耐的人才有本事抱了一个又抱一个吧，普通老百姓哪有这个实力？"

刘主任故意逗她说："在你家里借几件衣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