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一上天地的疼痛。

她的死守了二十八年的纯洁和清是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玷污的，哪怕是她如此慕如此迷恋的原。他必须偿还她的损失！她必须报复他！她报复他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再迷恋他不再慕他，就是毫不留情的离开他。她要离开他，斩钉截铁地跟他分手。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陈婉凌绝望地闭上了睛，说："算我瞎了。"

她错了。是她错了。这满地的鲜不是为她准备的，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为了那个婊！

婉凌说："你可以回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不论晚上对生活多么的失望透，天一亮还是要去上班的。陈婉凌支撑着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了整整一个小时细心装扮，心情越糟糕的时候就越要呈现光彩照人的一面。婉凌拿起手机，见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十几条未读信息，她表情淡漠地掀动钮逐条删除。当她跨家门的时候，在心里轻轻对那个旧的自己说再见。

婉凌没心思跟他开玩笑，问他："你最早几能回来？"

他跟她约好了四半见面，现在是四一十，趁着她到来之前的二十分钟，他还要跟这个婊偷一次情。

婉凌轻轻拨开原的手，用力地推动着沉重的托车。原想上去帮忙，被她冷漠地拒绝。

原两发红地看着她："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婉凌说："你有你的自由。谁都不需要原谅。"

原给她打了无数的电话。她把电话扔在床柜上，任它没完没了地响着，既不接听，也不关机。不接电话和不关机，都是为了给予对方更持久更烈的惩罚。她不能一个人难过，她要他陪着她难过，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他比她更难过，可她也知这是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比她更难过呢？一个薄情寡意的男人。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天涯何无芳草？他很快就会另结新。不，他早已另结新，他从来就没间断过左拥右抱的生活。一个随便在路上跟女人搭讪的男人怎么会可靠呢？陈婉凌摇苦笑，笑自己把积攒了二十几年的情投注到这样一个男人上，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若无其事的样继续工作。只是当她在工作间隙偶一抬看见在瓶里的野时，再没有曾经的甜和亲切，而是一莫名的烦躁和厌恶。她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把带到卫生间去丢了，还不解恨，又把的瓶也给丢了。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下班，她再不能等了，拨通原的电话，劈就问："你在哪里？"

她绕过一丛长势茂盛的栀树到柴草间拿车，一辆停在旁边的黑普桑鸣了一声笛，她下意识地回一看，有人缓缓摇下车窗。

原冲上来拉住她说："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原说："在单位呢？怎么了？"

原惊愕地看着陈婉凌，同时重重地推开了抱在怀里的女人。

下坠，急速下坠。

一片片羽一样散落。

原犹豫了一下，玩笑说："怎么了？等不急地想要嫁给我？"

婉凌停了一下，想说什么又说不来。她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所谓的好好谈谈，只不过是给男人一个再次欺骗的机会而已。

婉凌掏钥匙打开柴草间的门。原不得不从车上下来，跟着她跑柴草间。

鸟儿死了。

原说："估计最早得要四半。不是约好等你六下班再见面吗？怎么突然这么急？"

陈婉凌躺在床上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这真是一个大的意外。她应该在下楼梯的时候摔死，在过路的时候被车撞死，在酗酒的时候醉死…可她仍然活着，仍然疼痛。

原急切地拉着婉凌的手："我等了你一个早上，你就不能给我十分钟时间，听我把事情说个明白吗？"

婉凌捺着内心的急躁说："那好吧，四半见。"

原透过车窗哀求地看着她，说："上来好吗？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托车像一只着气的动，又烦躁又疲乏地迈开了步，婉凌一加油门，这动顿时咆哮起来，箭一样往前奔跑。原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婉凌跑住宅区，跑过了几条街，往回一看，那黑亮的车还在。她有一瞬的动，想要停下来跟他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然而说些什么呢？怎么说呢？她找不一个合适的句。婉凌一心，加大油门，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飞跑。跑了一会儿，快到办公大楼的时候，回一看，那明亮而亲切的黑已经不在了。

那个婊也冲上来拉她的手，她狠狠地甩开了，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奔下楼梯，奔过一排排楼，奔向一片轰轰烈烈的车海。

实际上陈婉凌四不到就忍不住请假去了，打了个的直奔原的单宿舍。原住在楼六楼，婉凌刚走到五楼就闻见一郁的香气，她认得这香气，是她最喜的寄生散发来的气味。她寻着那香气跨上一级一级的台阶，的小鹿扑通扑通奔跑得越来越快。跨上五楼最后一级阶梯，她终于看见那香气的来源。从五楼通往六楼的楼梯上洒满了细碎的，一片一片纯洁而芳香，就像她跟原之间的情。原来原昨天请几位女同事下乡去摘，是为了给她酝酿这份浪漫的情调。她错怪了他，在心里恨了他整整一天，为了补偿这一天的错恨，她决定嫁给他，用一生的来偿还这一天的恨。陈婉凌几乎是飞跑着跨过了通往六楼的阶梯，就在她准备飞扑原的怀抱时，前的景象像一把无情的猎枪，对着纯洁无辜的飞鸟给予了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