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主席和王长在不在意此事且当别论，其他在意这件事情的还大有人在。广电局的另外两个副局长，以前见了婉凌都是客客气气的，左一个"才女"，右一个"女"的喊，这会儿却只地叫她"小陈"。局长的觉悟自然要比副局长些，倒是一如既往地叫她"陈局长"，只是同样的三个字，同样的声音调，听起来却怎么也品咂不曾经的亲切与甜。

刘碧玲沉默了好一会儿，用了一嗔的语调来说："你这个人真是讨厌，让人想又不起来，想恨又不忍心去恨。"

二人玩笑了几句，临到挂电话前，陈婉凌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碧玲，刚刚说到原的事情，是跟你开玩笑的，千万别当真了，我怕传去对人家有影响。本来没有的事，别到时还以为我是为了跟原，才跟仕民分开。"

婉凌后悔不迭，她说那些话，本是于真心，而刘碧玲听来却是无聊的场面话，甚至还有些"得了便宜卖乖"的意思。为了消除这不好的印象，婉凌只得掏心掏肺地说："碧玲啊，在某些方面，我没有你的大度和潇洒，也不像你那么拿得起放得下。我从小就是照别人的期待来规划自己的人生，尽一心向往着安宁和自由，实际上却不得不用了一些俗世的琐屑来束缚自己。"

刘碧玲最后这句话让婉凌心里有不舒服，她隐隐觉这句话里面透了很多不好的讯息，一是可能她工作中将要面对不少的麻烦，二是她的情方面还会遭受不少波折，三是原这个人…原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人人都夸他有能力有魅力，都喜跟他接，同时又对他不以为然，难这就是所谓的"有争议"的人？

"哼！"刘碧玲假意赌气，"总之你这个人是不能心的。我且不谈、恨，只记着君之淡如，君之淡如…"

白局长是很善于运用声音的抑扬顿挫以及断句留白来表情达意的，他不咸不淡地"哎"了一声，然后埋整理桌上的文件。陈婉凌左右看看，整个会议室哄哄的，其他人都在陆续离开，离白局长最近的就是她，这个"哎"大概是冲着她来的。婉凌站在原地等着白胜鹏的吩咐，等了两三分钟，对方只顾拿着几页散的文件纸翻过来掉过去地看，好像没什么话要说的样。婉凌再等了一会儿，估计没事了，就夹好文件，准备离开。白胜鹏却又说话了，仍是不不慢不咸不淡的气，懒懒地唤了一声："陈局长啊…"婉凌捷地应答："是。您有什么吩咐？"婉凌的话像一支疾箭在一堆棉上，全不着力，且无一声息，就那么默默地消解了。白胜鹏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往外走，婉凌不得不随其后，以防他冷不丁地又冒一句半句话来。他们从会议室走来，经过大办公室以及两位副局长办公室，等于在广电局全成员底下走了一遍。婉凌渐渐看来，白胜鹏是在拉着她展览，展览他对她的冷漠，也展览他对王新刚的忠诚。她觉得可气又可笑，停在原地不再跟上去，提了音调问他："白局长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办公室去了。"白胜鹏才不不慢地说："啊，这个，待会刘市长会过来检查工作，你到那个什么楼…"婉凌补充说："醉仙楼。"白胜鹏翻了翻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嗯嗯"了两声就走了。婉凌本想问一下都要些什么菜，喝什么酒，但见他那个态度，又不想再问了，只原来在妇联办公室主任时招待副市长的规格去办。

陈婉凌跟王仕民解除婚约的消息在各门传开了，梅主席和王长自然早有耳闻，婉凌想过是不是应该亲自找到他们说明一下情况，消除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可是每次想到要跟两位长辈谈论这个话题，未婚女青年陈婉凌的伶牙俐齿就变成了笨嘴拙，一个连贯的句都组织不起来。她在广电局上班，到大院来的时间少了，遇见梅主席和王长的机会自然也少了，偶尔几次在电梯间遇到，不是梅主席还是王长，脸上都是笑笑的，看不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她就抱着一侥幸的心理，希望二人对这件事情是不太在意的。

们这没本事的人嘴里讲来，别人就会说我们-吃不到-了。"

刘碧玲说："你别尽顾着担心别人，多想想自己吧。"

婉凌松了气，嘿嘿笑着说："会让一个女人变得丽，恨只会摧毁你青的容颜，仔细想，要选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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