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度翩翩,保养得很好,虽然五十多的人了,看上去却只有四十三四的年纪。他走进会议室,笑嘻嘻地与青云市的几位政界巨头一一握手,而且一边握手一边聊上几句,给人的感觉是异常地亲切。
在简单地作了一番介绍之后,黄伯昌开始向司马艺汇报工作。
他手里拿着一个提纲,但说开来以后,几乎看都没有看过提纲。确实,他对青云市的政治、经济、治安等方面的工作,实在是太熟悉了。报那一串串的阿拉伯数字,简直就像是在数自己的手指头。在司马艺看来,这个市委书记还真有些能干,有些魄力,有些务实。
司马艺毕竟是个组织部长,他最关心的是干部问题。于是,他问道:“最近你们在干部使用方面的情况怎么样?”
黄伯昌道:“最近我们讨论了一批中层干部,人数总共有十三个,总的来看,这次调整是成功的,对全市的工作是有推动作用的。在干部的使用方面,我们青云市委一直是比较慎重的,在这方面,毛沙芜同志做了大量的工作,考察干部是深入的,细致的,全面的。当然,我们青云市委常委也建立了严格的干部选拔制度,常委们在干部问题上都积极发表各自的意见。因此,在干部的使用问题上,我们主张搞多言堂,决不搞一言堂。”
司马艺笑道:“好啊,作风很民主嘛。不过,干部用起来以后,也要注意教育管理,尽量不要出问题。培养一个干部很不容易嘛。”
黄伯昌道:“是啊,培养一个干部确实不容易啊,在这方面我是深有感触的。你看我们青云市的一些干部,占典泉、骆财生等中层干部,甚至从青云市中层干部位置上上来的郑汤楷、祈成富,这些人当初也都是非常优秀的干部嘛。他们能力都很强,在干部中也是很有威信的。可是,由于自身不注意,出了问题,实在是非常可惜。祈成富的事我不说了,像郑汤楷、骆财生等人,我也是想了好多个晚上,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啊!”司马艺和青云市的其他领导都点了点头。
黄伯昌继续道:“现在青云市的经济形势是好的,治安也是稳定的,可是,由于干部一个接一个地出了问题,社会上反响也大了起来,不稳定的因素也多了起来。虽然,我们说查案是对的,纪委的工作就是要查案,只要干部违纪,纪委就是要查。可是!”黄伯昌忽视扭曲着一张脸,痛苦地道:“可是!像这样没完没了地查下去,青云市的政局要动荡,工作没法子搞了。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市委书记还怎么样控制这个局面哟!”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黄伯昌,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哭,可仔细看,又不像。准确地说,他像是在乞求着什么,控诉着什么。
司马艺是个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领导了,他从黄伯昌的话里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但是,老练就老练在他的纹丝不动,老练在他装作什么也没听懂。他在讲话中对青云市近年来的工作作了充分肯定,特别是对青云市现任领导班子作了一些鼓励。然后,他对下一步组织工作的意见也按惯例提了个一二三四。
司马艺来得的确太匆忙,他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给几位青云领导留下,便以还要到荣嘉去为借口,离开了青云。
在送司马艺出来的路上,市政协主席金林奇用胳膊推了推易锋后腰,轻声道:“什么意思?老大今天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子说话?”
易锋看其他人都把目光盯着司马艺的背影,便也轻声地道:“昨天下午,太爷进去啦!”
金林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一会了,还在喃喃自语:“了不得,了不得。动了这个人啦,再是了不得了。”
到了星期二,太爷被关进去的消息就传遍了青云市。饭店里,茶室里,牌房里,到处都在传播这一巨大的新闻。
“太爷栽了,这下完蛋了。”
“是啊,到了南州市纪委手上,青云的领导想保也保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