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宝一听，刚刚得意的脸上就变严肃了，说我知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向军从来都不相信迷信，看见南都人在自己家里或者店铺里面摆神台总觉得好笑，没想到这次他

向军病了。这次是真病，不是为了倒批文而用假病假条制造的假病。病得莫名其妙，病得天翻地覆。发烧不止，还查不原因。不得已，向军住了医院。躺在病床上，他还不甘心，想清楚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发烧，想搞明白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但医生没有办法告诉他，因为各检查手段都用了，竟然就是查不来是什么病。好在经过如此这番折腾一通之后，竟然退烧了，而且退得彻底，退得净净，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生过病一样。但医生不放心让他院，说再观察几天。

都不心了？陈四宝笑了，说秘书长是你的关系，并不是我的关系，我遵守朋友的规矩，你的关系永远是你的关系，我永远不会把你的关系变成我的关系，这表明我义气呀，你应该表扬我才对呀。向军说，如果这次陆方舟批给我们一百辆车，看你会不会这样说。陈四宝说那当然不一样了。向军说所以我说你势利嘛。陈四宝说势利没有错呀，如果大家是朋友，比如像我和你之间，当然不能势利，但我和秘书长不是朋友，只是想通过他生意，生意完了，当然情也就完了，如果他愿意和我朋友，我愿意呀，你问问他愿意吗？如果愿意，我明天就在中国大酒店请他，他能赏光吗？

第二天一大早，向军就躲了去，此时他觉最不安全的地方或许就是自己的住了。他想找一个地方喝早茶，可惜他去得太早了，人家居然还没有开门。他又跑到公园，假装晨炼。为了装得像，还把外衣脱了，挂在树上，自己则在一旁伸胳膊弯。好不容易等到上午八，想着可以找茶楼喝早茶了，没想到传呼机响了。一看，吓一，居然是陈四宝的留言！

向军先是嘴咬得的，摇摇，然后说："正好相反，我们要赶，暂停其他一切活动，抢着一把。反正到时候秘书长会事先通知我，我们吗不玩一把最后的疯狂。你看吧，肯定会有一拨最后的疯狂。"

"好好好，"陈四宝说，"是不一样。你是大主任，当过大英雄，我是个，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好了吧。"

向军怀疑是专案组冒充陈四宝打的，不敢直接打电话查询，转了一圈，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给传呼台。所获得的留言是："我已国，属于你的已到你账上。我们是朋友。四宝。"

向军长长了一气，仿佛把憋了一夜的气全完了，不甘心，又打电话问传呼台：在国外能打我的传呼吗？回答是："当然。"

向军没话说了。他不得不承认陈四宝说的也有一定理，像陈四宝这样的人，如果在中国大酒店请柯正勇吃饭，柯正勇确实不一定赏光，换句话说，是柯正勇首先没有把陈四宝当成朋友。

向军在北京就地理掉手上的批文，然后立刻飞回南都。他想劝陈四宝离开南都，回避一段时间。向军这样当然是于对朋友关心的角度考虑，但更主要的是替他自己考虑，因为只要陈四宝不事情，他向军就不会事情。可是，当他飞回南都后，却再也找不到陈四宝了。当然，他不敢去九江找，甚至不敢往陈四宝九江的公司里面打电话，事实上，在此之前好多天他都不往陈四宝公司里面打电话了，怕电话记录惹麻烦，所以，此时他只能通过传呼机给陈四宝留言，并且还只留隐晦的语言："立刻联系老弟。"可留言发去之后，就随着电波消失在茫茫的宇宙当中，一回音都没有。向军着急，怀疑陈四宝私吞了最后两笔利，于是，找到一个街边电话，冒名急传呼了几遍，仍然没有回复。他张了，怀疑陈四宝已经被抓起来了，一天一夜没睡，想给柯正勇打电话，或直接去他家，打探一下消息，但怕给秘书长添麻烦，不敢。他甚至了最坏的打算，想着只要证明陈四宝确实事情了，那么他就立刻逃跑。往哪里跑呢？向军整整想了一个晚上，一听见楼梯响就以为是来抓他的，结果也没有想一个合适的躲藏地。回老家不行，回石家庄也不行，最后竟然想到了他曾经去过的越南。一想到越南，就觉得可悲，那是他立功的地方，现在竟然想到去躲藏。

向军这才觉到自己饥饿，不是一般的饿，是很饿，快饿了。

在此后的几个月当中，向军通过"黄埔二期"的一个战友到了病假条，全力以赴地投到倒卖批文的活动当中。而陈四宝则玩了一个小心，一方面积极合着与向军一起行最后的疯狂，另一方面悄悄地转让了他在九江的店面，并钱办理了一个南太平洋岛国的护照。该岛国虽然人只相当于他老家的一个乡，但正是由于小，所以才与世无争，护照居然可以在许多国家享受免签。当柯正勇在向军的传呼机上留言"急刹车"之后，向军把同样的留言转发到陈四宝的传呼机上。

陈四宝更加严肃了一，说那怎么办？我明天就关门？

心里虽然这么想了，但嘴上肯定不能这样说。向军说："反正在这一上我们两个不一样。"

"不快了，"向军说，"让你们逍遥好几年了。"

向军笑了，然后才说正事，把柯正勇刚才说的话告诉了陈四宝。

向军躺在床上胡思想，越想越觉得蹊跷。难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难是自己这些天亏心事多了，遭受老天爷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