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运又握握他的手，说：“泽光兄，别胡思想了。”

台下的黄面孔模糊一片，李济运想到一句俗话：蛤蟆张。据说蛤蟆到了夜里就会张开大嘴，享受自天而降的甘。小时候，老师骂学生听讲时脑开小差，会说你们就像蛤蟆张。蛤蟆张，模样是呆滞的，看上去非常认真，实际上心不在焉。

李济运注视片刻，就把目光移开了。他怀疑老同学有些装样。没有学过速记的人，不可能记全别人讲话，通常只记个大意。老同学不是记记停停，而是像个速记员奋笔疾书。李济运就想起一个真实的笑话。原先田家永在乌柚当县委书记，他每次讲话都看见有个乡党委书记认真笔记。田家永便格外重这个年轻人，竟然把他提到副县长位置。此人便飞黄腾达，到县委副书记。这个年轻人，就是李非凡。去年曾传闻李非凡会当县长，也是田家永在给他使劲。关于李非凡笔记，有人却了天机，说他从没记过一个字，只在本上画王八。乌柚县的都知这个笑话，只有田家永蒙在鼓里。领导背后通常会有很多故事在民间传，只是他们自己不知。李济运是田家永很亲近的人，也不会把这个故事说给他听。

舒泽光：“老大不了回家地去。”

李济运握住他的手说：“别想多了。”

李济运的调侃竟引得舒泽光万分叹：“不合组织上演戏，归田都没归！”

刘星明正式成了刘差，说话走路都不太自然了。他主持代表团讨论的时候，有位不太晓事的基层代表说，既然组织上确定刘书记是候选人，我们就要认真行使代表权利。刘差听了，就像自己错了事似的，忙打断代表的话：“我说几句。首先，你对候选人的产生办法，认识是模糊的。我是人民代表照组织法推举的，不是组织上内定的。其次，没有谁妨碍大家行使代表权利。我个人觉得自己各方面都不够，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工作实绩，都远在其他几位候选人之下。我非常谢代表们的信任，但也请代表们真正抱着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投好自己的票。我更适合现在的岗位。”

李济运玩笑：“你在乡里没有地了吧？早收回村集了。”

的闯祸了吗？”

刘差梦也没想到，他这番用心良苦的谦虚话，传去味就完全变了。他说自己是人民代表推举的候选人，就是说他是最符合民意的人选。没有谁妨碍大家行使民主

忽然瞥见刘星明正朝这边张望，李济运就故意装作坦然的样，朝舒泽光哈哈大笑，：“泽光兄越来越刻了！好，哪天找时间我俩好好聊聊！”说罢也拍拍舒泽光的肩膀，大大方方地上了主席台。

李济运目光茫然地望着台下，无意间发现有个影颇为抢。他的神不由得聚焦了，发现那是老同学刘星明，正低着笔记。台上讲话的是县委书记刘星明，台下的代表们都抬倾听，只有老同学刘星明低写字。

第23节：刘星明破了谁家的窗纸

电话突然振动，看看是舒瑾打的。他便掐断了，发了短信：开会，坐在主席台上。舒瑾回：老师讲儿越来越没有神，上课不是走神，就是打瞌睡。老是低回短信也不好，李济运就把电话揣袋。心里却想儿只怕哪里有病。

老同学刘星明每次碰见李济运，目光都怪怪的。看样他想说什么，却又不便。刘书记肯定还没有找过他，可能本就不打算找他。酝酿候选人的程序到了，刘星明自然被推来差。代表们不到意外，也没有太多议论，最多有人开开玩笑。有人在背后议论差额候选人，开始叫他的外号，刘差。外号刘差和刘半间，多被人同时提起。这几天两个刘星明，常被人挂在嘴边。为了区别，脆就叫外号。自然都是私下里说起，说的时候带着诡谲的笑。

刘星明破了谁家的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