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运回到办公室，朱芝打电话问：“熊雄让你去挂职，同你商量过吗？”

晚上说了很多人和事，却等于什么也没说。田副厅长也明白自己控制不了地方人事，他不会说任何政的话。有人提到某些人事，只是闲扯而已。李济运越坐脑越清醒，他隐约意识到这位对当地再无影响力的前任领导，也许会再次影响他的仕途。

五多钟，田副厅长回来了。李济运迎了上去，：“田厅长真是太忙了！”

第二天上午，县委、县政府向田副厅长汇报。李济运昨晚没怎么睡，居然没有半丝倦意。他想起去省里挂职，这事对他有没有意义，他一直没有想清楚。仕途好比棋局，步步都当谨慎。走一步得看两三步，不然前似乎是一着好棋，回再看就是臭棋。他年轻时私下设定的是一条最低纲领，一条最纲领。最低纲领是到县委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最纲领是从县委书记到市级领导、省级领导。他没有梦想过中央领导，自认为祖坟还没开坼。

熬过了上午的汇报会，下午田副厅长想去当年工作过的乌金乡看看，打算在那里睡一个晚上。田副厅长年轻时在那里当过公社书记，那里可以说是他仕途的起。熊雄开玩笑，说乌金乡是田厅长的瑞金。田副厅长不想前呼后拥地下去，就只有熊雄陪着他去了。

匆匆吃过晚饭，田副厅长就告辞了

田副厅长笑：“这就叫人在江湖！”

原来田副厅长突然接到通知，明天要陪成省长下去。他没有赶到乌金乡，半路上就打转了。李济运打了梅园宾馆电话，自己随后就过去了。

李济运说：“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谁知他是开玩笑的，还是真有这个想法？明明你比我年轻，他故意说我最年轻。他自己都比我小几个月。”

这两条纲领他从没同任何人讲过，同舒瑾都没有讲过。他同舒瑾没太多话说，两人平日说的都是他懒得的家务事。

李济运回到家里已是夜，舒瑾早已睡着。他洗完澡来到卧室，舒瑾被吵醒了，瓮声瓮气地说：“天天，磨死人！”舒瑾有时说话少缺尾，学生拿去没法划主谓宾。李济运躺下，说：“我愿意天天忙到这时候？”舒瑾又说：“，哪天。”李济运明白老婆的意思，说他天天喝，没有哪天停过。李济运懒得理她，睡着不动。他觉枕不舒服，又怕得老婆烦，就将就着算了。他想说说去省里挂职的事，却听得舒瑾微微打鼾了。

员倒好了茶，田副厅长从洗漱间来了。大家忙站了起来，等田副厅长坐下，他们才重新坐下。海阔天空地闲扯，只是再没提李济运挂职的事。不时有人在门探探脑，田副厅长就扬扬手，：“来吧！”那人就老早伸双手，快步跑到田副厅长面前躬着腰握手。“老领导呀，才听说您来了，一定要来看看您！”田副厅长就拍拍他的肩，叫着他的名字。探探脑来的这些人，多是没有参加宴会的县级领导副职，也有县里门的小儿。有几个人笑嘻嘻往里跑，田副厅长上喊他的名字，他们就激得不行，：“老领导记真好！”李济运暗自想这事儿：真是的，人家认不认识你都拿不准，还往这里跑什么呀！来的人多会跑两趟，先同田副厅长握握手，说几句话就告辞。再过两三分钟就领着一个手下，送来几条烟或几瓶酒。那手下原来早就候在外。田副厅长不会讲客气，只表示谢意。也有那很脆的，提着东西就来了，站在门说：“老领导，来看看您！”说罢就拐隔卧房，来再朝田副厅长拱拱手，说：“各位领导扯，我走了我走了。”田副厅长也只扬扬手，上转过来继续说话。

他的手机响了，便放了电话。一看号码是熊雄，他接了，听熊雄说：“李主任，你快叫办公室安排一下，田厅长上要赶回省里去。早吃晚饭！”

朱芝冷冷一笑，说：“看来，你这个老同学来当书记，我们是白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