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丙生家来，尹凡责备升：真不该带你去丙生家。你看看，你那么工资，你人小麦单位效益又不好，正在待岗。你这样可是给家里增加负担哪。

知也知。有时候我也会跟她讲。

小麦知你这样吗？

工作本是一责任，可这却是人的良心呀！

听升讲到良心，尹凡觉得，这样的词汇已经好久没听见过，都到陌生了。他想起自己读小学的时候，良心这样的东西曾经被作为唯心主义的东西来批判，很多人早已经将它弃若敝履，不再相信它了。可升，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为什么他脑里还能为这陈迹一般的观念留下生长的余地呢？

升说，我这人就是这样，改不了。像我这样一年去的钱也有上千块——但也就是家收的10%多一些吧。可那一百块钱放在这些贫困上，起的作用就大了，往往解决的是燃眉之急呀。

尹凡说，小麦可真是个贤妻良母。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能理解你的法真的不容易啊。

所以呀，我不同意你总是掏自己的钱去帮助人。说实在的，照你家里的情况，你还需要组织上给你解决问题才是呢。何况你这样兢兢业业地工作，本就是对农民们最大的帮助啊。

升回去后，很快将土壤化验报告寄给了尹凡。他在信中还写，他已经替

唉，该吵架的时候照样会吵架。家里毕竟上有老下有小嘛。

昆等人，大家比较投缘，也有许多的共同语言，但与这些人打，尹凡看中的是他们的机、豪、情和讲义气，唯独从升那儿，他看到的是一如今已十分鲜见的敬业神。所以，尹凡一直对升抱有一说不的敬重。尹凡知，升的那份执着在社会上已丧失殆尽了，就连自己曾经那样地有过血，有过憧憬，现在早已经“识时务”了，世俗化了，而且一旦识了时务，很快也就能跟上，长袖善舞了。升为啥还能够不为世俗所左右呢？升当然也不需要别人表达对自己的敬重。他跟着尹凡，村里村外认真地看，认真地笔记，还从山上、田间挖些土，装自己带来的小布袋里，说是拿回去化验一下，检验土壤里的酸碱度、PH值和其它一些相关指标。尹凡说，这村里有一最穷的人家，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升说，我经常下乡，很多农村的贫困家都去过，特别是山区里面的贫困人家，只要遇上的都会去走一走。虽然帮他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去看一看，总是能提醒自己，生活上要满足，工作上却不要懈怠。自己多一工作，总能对推贫困问题的解决多多少少一力的。毕竟我自己从小是农村长大的嘛。听了升的话，尹凡倒有惭愧：自己也是农村长大的，可对于农民的情却不如升这样纯粹。两个人走到丙生家里，升看到的和他在其它地方看到的赤贫的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丙生的态度和尹凡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他恭恭敬敬叫尹凡“书记”对升叫“”还说要到邻居家借条凳给他们坐。尹凡说，不必了。孩读书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用睛梭巡着门后，见那儿原先贴对联的地方，那张充满牢的对联已经被完全撕掉了，只剩一些粘得过牢的碎纸片还在墙上。丙生回答尹凡的话，说，老师讲，我那大丫学习很吃苦，比别的孩懂事。唉，也怪爹妈这个样没本事，家里一条还每天要她牵去放一下。她放的时候还带着一本书去呢。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升从袋里摸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丙生，说，别的也帮不上你，这钱算我给孩买作业本和铅笔的。丙生想要拒绝，可升说，你可不要嫌少，我个人实在只有这么一能力，别的忙真的暂时帮不上。以后你这个村要是能从生产结构、生产条件上些改变，说不定生活会慢慢改善。丙生只得将钱收下，一边用睛激地看看升，又看看尹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