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组走了以后，大家对翟书记的议论不再是什么时候会得到提，而是他将会被提到什么岗位。传得最多的是他很有可能提为分工业的副市长，要不就分城建，因为他在这两方面都“有所创造”搞了影响。翟燕青自己却很沉得住气的样，和同僚在一起从来不谈这个话题。有人要是提起来，他会说，提不提，是组织上的事，我本人嘛，为国家多工作，这也是应当的，哪里能计较个人的事？再说了，这也不是个人计较得了的，你们说是不是？翟燕青的话自然是光明正大，但也有人私下里说他近期有一段时间老差，其实是在外面跑官。说这个话的人并没有拿证据，但这样舆论一来，有些人就对翟书记的话是否发自内心抱有存疑，甚至说，他不急？他不急的话，那么多虚假的东西什么？给谁看？不过，这些闲话说归说，也只能“躲在暗的角落里”侃侃而已，没有人敢吃了豹胆，放到台面上公开讲。

就在对翟燕青的考察结束不久，市检察院正在查的一起案件渐渐曝光。案情稍微有些曲折，但并不复杂。

地河最南端的河川县，引了一家“台资”企业，名字叫“东顺”品厂，既加工原，又生产鞋、带和革制公文包之类的产品。可是企业却在排污的问题上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排放的污将川河污染得一塌糊涂。原本清澈的川河，自从厂开办以来，质变得污浊不堪。面上翻腾着浑黄的泡沫，中散发异味，河面上到漂浮着死鱼死虾。沿河两岸的一些村庄饮用一直就是川河，河被污染后，村民们的吃用就成了大问题。挑回去的河经过数日沉淀后才敢勉用，用明矾沉淀后的虽然看去比刚挑上来时清了些，但中的异味却不能除去。而直接在河里洗的衣服，原本是白的，洗后晾却成了黄一白一的，本不能再穿。到田里的禾苗也因污染的问题，长势受到很大影响。村民们找这家厂理论，要求他们停止生产，被厂方拒绝。村民们无奈，便向县里反映。县里的答复是，要沿河的村民们顾全招商引资的大局，牺牲个人利益和集利益，维护好国家的利益，为全县的经济发展贡献。村民们一听，气得不行，又找环保门，要求他们维护自己的权益，可环保局的人说，县里文件早就说过了，地方上的一切利益都要为全县的利益让步。这家企业在本县的投资额有近千万元，它一年可以给地方财政上税收近百万。而且这是县里一位领导亲自引的项目，领导不发话，我们哪里敢去查？！万般无奈，离厂最近的一个村的村民有一天再到厂里去找老板。可厂里的保安将厂区铁门一关，手持警如临大敌地站在铁门内，阻挡村民们来。村民们连厂门都不了，心的气愤是不用说了。他们开始在外面叫骂，叫着叫着，有人就想攀越铁门到里面去。有两个人正爬到一半的时候，铁门突然打开，里面的保安还有一些手持木的工人一起冲了来，对着村民们就是一顿打。手无寸铁的村民被打得四逃窜，而那两个爬在门上的人则来不及下来，被保安拖厂里行“教训”他们用拳足足教训了两个人一个多小时，将两人打得鼻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然后将他们抬厂门，丢到河边上。后来，是村里有个妇女从镇上卖猪崽回来，隔着河岸看见他们躺在那儿，吓得赶跑回村去喊人，这才将两个人抬了回去。把两个受伤的村民抬回家后，村民们向派所报了案。派所的警察来看了两个人的伤势，然后又到厂去调查。在厂，据说那个“台湾老板”接见了他们，向他们讲述了事件发生的情况。第二天，派所的人找到那个村的村，要求他们“聚众闹事，破坏生产”的领人。村对事件的原因当然是一清二楚，于是说，事件的起因不是村民们闹事，而是他们迫不得已想去找“台湾老板”谈判讲理。而且村民们没有动手打人，打人的是厂里的保安。村民被打伤了至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派所的人昨天不是已经看过他们的伤了吗

征询他们对这批的个人看法。随后，他们下到县里，再考察。在东县，考察组分别和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县人大、政协的一把手以及公安、检察院和法院的一把手见了面，征询他们对县委书记翟燕青的看法，包括他在东工作的政绩、他的个人品德、他的群众观、他的个人作风等等，尤其对他在廉洁方面的情况行了询问。考察组在东整整呆了两天，两天里，每个晚上都没有空闲，都在和人谈话，谈完话后还要整理纪录。尹凡也被叫去谈了话，他对翟燕青的看法当然是以肯定为主，对翟书记的政绩的介绍，是以县委上半年的工作总结为依据的。他知，在这个问题上最好不要发挥，也不要独心裁。班成员这么多，大家径要是差别太大，将不利于考察组写考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