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他没有送站,也没采取跟踪的手段。但他为这个失误做了一点补救。彭赛赛离家的当晚,他往彭赛赛的手机上打了个电话,以示关怀,还祝她玩得开心。从电话里传来的火车行进声证明彭赛赛的确已经离开了北京。
第二天,方登月把电话打到了火星蟑螂的单位,接电话的是火星蟑螂的同事,人家告诉他,火星蟑螂刚出去,可能是去上厕所。
方登月由此证实了和彭赛赛一起出游的不是这个传说中的火星蟑螂,但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如果同行的不是火星蟑螂,是不是说明彭赛赛还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第四个男人?
真是人心叵测!
方登月从沙发里一跃而起,想象着彭赛赛此时可能正和她的N字号男人在同一片天空下的某一个角落里偷欢做乐,想像着那个N字号男人在得意洋洋之余正拿他这个无能的丈夫取笑,方登月真恨不得立刻抓住这对奸夫淫妇,刀砍斧劈都难解心头之恨!
杀!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骤然,方登月又被自己的叫声吓住了。
真的要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名声、地位?真的要以生命的代价和一对狗男女同归于尽?真的要跳河一闭眼地告别这个花花世界,去天堂或是去地狱?哦,杀人的人,大约是上天无门的。
一行眼泪从方登月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虽说最欣赏的一句话是“士可杀不可辱。”但这句话大概也只是说起来很爽,况且都是早八百辈子的老先人们玩剩的玩艺儿,自己要是真为这句话死了,第二天的网上保证会马上出现一条新闻:“有一个大傻×被人家辱了,然后他把自己杀死了。”说不定后边还要缀上一大串的哈哈哈哈哈。
设想完傻×的壮烈和悲哀之后,方登月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泡了一杯浓茶,坐回沙发安慰自己说,法律对于找不到足够证据的犯罪嫌疑人,只能按“疑罪从无”原则,判其无罪。看来,眼下要想弄清所有的内幕,就得有耐心,要像剥洋葱一样,去掉一层一层的皮,看看里边,到底烂没烂心?
这天晚饭后,秦羽带彭赛赛去了木渎南街的“廊桥”这座桥建于明末清初,整体木结构,桥上覆着木质的顶棚,桥的两边是半人高的木栏。桥下流水潺潺,两岸全是清朝的民居,一溜的木雕花窗里灯火点点,映在河心便成了一道道鳞动的光波,河畔是坚实的石驳岸,连着远处的河埠头。
月亮不圆,却很亮。秦羽搂着彭赛赛的肩,走上这座中国的廊桥。
秦羽对彭赛赛说:“等我死了的时候,要是能由你亲手把我的骨灰撒在这座桥下,我就是天堂上里最幸福的男人了。”
彭赛赛知道他说的是《廊桥遗梦》里的故事,说得有点骟情,她知道这座桥离他离她都很远。但她的心还是酸了起来。直到回到天平大酒店的客房里,那种生生死死的感伤还都挥之不去。
在赛赛的房间里,秦羽把彭赛赛抱坐在自己的膝上,双手环着她的腰,这是他们从前最喜欢的谈话方式,秦羽不但记得,还又自然而然地这么做了,这让彭赛赛惊喜之余,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彭赛赛迟疑了很久,讷讷地问:“秦羽,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的位置?”
“你已经不在我的心里了。”秦羽微笑着说。
“你真坦率。”彭赛赛垂下了双肩,神情有点忧伤。
“傻丫头,还是那么傻,你难道不知道从南山滑雪场认识你的时候起,你就已经渗透到我的基因里去了吗?”
拿秦羽前后两个回答相比,彭赛赛更愿意相信前者。
“我这次来,只想问你一句话。当初你为什么那么狠心,说分手就分了,连一个电话,一个字都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秦羽沉默了很久才说:“赛赛,聚少离多,难得一见,我们不说这些伤心的往事好吗?我想让你高兴一点。”秦羽说着话把彭赛赛放下来,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一隙窗帘,望着远处点点灯火的楼群,默默无语。
深夜,两人道别,都有点依依难舍。
秦羽握着彭赛赛的手,眼睛里有一点微弱却咄咄逼人的焰火。
“赛赛,给我吧,其实你早就应该是我的,…,要你,欠你的全还你…,给我…”秦羽变得有些迷乱,语无伦次。
曾经四年热恋,却没有性的突破,说出来似乎没有人相信。但这是事实。
彭赛赛闭上了眼睛,尽力抑制着变得粗重的呼吸,一任秦羽用一双大手把她的爱揉搓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