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南山班子(1)

序章南山班子

宋雄

干bu是中国素质最高的一个阶层，但也是最不好guan的阶层。这个阶层有知识有思想，你nu化不了他，既然nu化不了，你就得让他主人化。干buguan好了，工作就顺；干buguan得不好，事事都得cao2心。至于guan的方式方法，各有不同。但有一个常用的手段是共同的，就是调整。

早晨，yang光很好。南山国际大酒店向东的房间，被光线照耀着，有些晃眼。宋雄书记刚刚起床，tou发还是一律地向后倒着。从十来岁开始，他就发现了自己tou发的这个特xing：喜欢向后倒，即使晚上睡觉时，面朝下趴着，第二天早晨起来，tou发还是向后。这调pi的tou发！当年学校里的老师摸着他的tou发，半是玩笑半是喜欢。后来上了人大，他向后倒着的tou发，成了一zhong标志。很多同学都知dao，那个在学生会里风tou正健的副主席宋雄，就是那个tou发向后倒着的男孩子。他来自农村，腼腆，却又不失狡猾。而且他的狡猾藏在他的腼腆之后，往往就被人忽略了。十年前，他从省委宣传buchu1chang位子上参加公开选ba领导干bu考试，结果笔试得了第一。面试时，考官看着他向后倒着的tou发（天知地知，那天早晨他还真的修饰了一番，结果一进面试考场，tou发就向后了），忽然就问dao："你觉得你能胜任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这个工作吗？"

"能！当然能！如果不能，我就不会来报考了。"宋雄回答得很轻松。

考官点点tou，说："那好，你下去吧！"

短短两分钟，说不清是宋雄搞定了考官，还是考官搞定了宋雄，或者说是被相互搞定了。反正下午成绩公布时，第一名就是宋雄。这zhong感觉，又仿佛是当年宋雄考了全县状元时一样。不过这回，宋雄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而且是在心里。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早在笔试之前，他已经知dao了成绩。省委分guan组织工作的副书记王延安，是早年人大的校友，还是现在江南省人大校友会的名誉会chang。更重要的是，宋雄在这次公考前，到北京见到了人大的老校chang。谈及公考，老校chang说这是个min感的事儿，说真就是真的，说假嘛，当然也有。宋雄就一脸腼腆地要问个明白。老校chang哈哈一笑，说你在机关也待这么多年了，这点破事儿能不懂？都说人大是培养官员的，我看你就是个懂得韬光养晦的官。这事好办，我给你们那副书记说说。老校chang说一不二，ma上就拨了王延安的电话，这电话也就ma上接通了。老校chang也不han糊，一竿子到底，把事情说得通通透。王延安先还是支吾了下，然后dao："宋雄本来就不错，这次笔试是第一嘛。既然校chang说了，我会考虑的。"

"不是考虑，是必须。"

"好，好！老校chang保重，过一些日子我到北京去看望您。"

宋雄抹了下极力向前拢着的tou发，对老校changdao："这事，您看…真是…"

"这有什么？官总得有人zuo。让一个生xing好的人当官，总比让一个品xing差的人当官好。"老校chang起shen，从书架上拿出纸墨。宋雄赶jin替他展开，老校chang运了运气，提笔写了四个大字——不违公心，然后dao："有这就足够了。"

想着这些，一晃，其实也十年了。十年来，宋雄从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干到了主任，然后在去年底，调到南山来任书记。来南山前，已调任省人大任常务副主任的王延安，找他谈话。当然这谈话不是代表组织的，代表组织找他谈的是现任省委副书记叶昆。王延安说到一个干bu的成chang，话题就不自觉地引到了老校chang的shen上。两个人就都有些感慨，老校chang已经作古七年了。而且，这个时候，王延安的感慨里还有些其他的特殊的让人感到不安的气息。他只是听，陪着感慨。末了，王延安说："到基层了，一要有宏观调控的力度，尽量少作决定，但一旦决定，就必须被执行；二还是要有公心啊！官场不易，要jin的也就一两步。开弓没有回tou箭哪！"

王延安的话有点忧伤。三个月后，也就是在两个月前，王延安被中纪委"双规"了。

王延安的"双规"既出乎江南省官员们的意料，但又在他们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王延安在江南待了三十年，从县委书记干到省委副书记，特别是省委副书记任上一干就是八年。八年的省委副书记，而且分guan干bu，这是个什么概念？是一个让一般人很难想透的概念，甚至是一个让浸yin官场多年的人也很难说明白的概念。这样的官员出事是正常的，不出事才有些不正常。但是，王延安出事确实有些不太正常。一是他在省委副书记任上没出事，而是偏偏到了人大常务副主任的位子上才出事。当然有人说，这是中央的特意安排，让他退到二线才动他，这样他的势力会弱小些。二是王延安在被"双规"前三年，就已被中纪委查了半年，结果是没有任何声息，调查组就撤了。而这次，据说调查组gen本就没到江南，人却被抓了。可见，现在纪委工作也不是按tao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