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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2/2)

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脚踩两只船,孟东燃拉近跟赵乃锌的关系时,就已经惹得老后台常国安非常不满,骂他吃里爬外,卖主求荣。下桐江常、赵二人的斗争已是白化,火药味相当之,前几天常国安还到省里告状,大说赵乃锌的不是,尤其抓着两个小区的污染不放,在人大和政协四呼吁。孟东燃为此大伤脑,一方是他的老东家,他跟了常国安十余年,怎么说那份关系也不一般,另一方是他新东家,更不能开罪。为缓解常赵二人的矛盾,他是一张笑脸分两半,蹭蹭这个,那个,足了剂的角,可效果甚微,看来常赵二人是要继续斗下去了,特别是常国安,他怎么就那么好斗呢?好在常赵二人的斗争并没伤及到他,这要谢赵乃锌,赵乃锌并不介意他跟常国安的关系,说那是历史,他这人喜尊重历史。不过赵乃锌跟他说过一句话:"我不希望把这些带到工作中去,个人情是一码事,工作又是另回事,我希望你能分得清。"

"想得!"梅英大笑,她笑的姿势再也看不到当年那纯情少女样,倒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情场老手,潘向明就有一是人非的恍惚

在调研组考察新产业区的第一天,一行人说笑着,梅英说赵乃锌到桐江步不一样了,一步比一步瓷实。"照这么走下去,你老兄可就要走一条金光大了。"赵乃锌呵呵一笑,知梅英暗指什么,不正面回答,抬起,正好看见前面一队人在挖路,笑:"我还想让它变成飞机跑呢,可能嘛,你瞅瞅,前后都是挖路的,我这走法,不掉坑里就是万幸。"说完回,见梅英皱眉,又:"孤家寡人,走不远,别众叛亲离就算有造化。"

不过梅英这次下来,明显是跟潘向明拉开了距离。不想太近也不想太远是梅英世的原则,站在适中的位置,你才能退自如,这是她常常教诲孟东燃的一句话。但孟东燃不到,孟东燃的事原则恰恰跟她相反,他喜把一切拉近。"你是居临下,而我是仰首瞻望,贴得近才能看得清。"孟东燃为自己找理由。

"看清了吗?"梅英反问。孟东燃就哑了。很多事是看不清的,雾里看中望月,越朦胧越诱人,官场有时候跟女人一样,愣是把一张清晰的脸涂得五颜六彩,让人想非非,让人望穿秋,她却粉面黛,让你永远也猜不透粉黛后面还有什么颜

可能是孤家寡人四个字让梅英琢磨了什么,梅英呵呵一笑,话一拐弯,冲着前面那队修路者说:"他们挖还不是给你赵市长脸上贴金,你瞅瞅这新区,才几年工夫,建得多漂亮。"赵乃锌一听她不接茬,虚话实说,笑两声往前走了。梅英借故打电话,脱开主阵营,孟东燃见势,悄然从赵乃锌边溜过来,来到梅英边,两人没聊几句,梅英就把前面那番话丢给了孟东燃。

这些事赵乃锌并不知,或者知了装不知。先不去他,孟东燃相信有办法给赵乃锌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就算赵乃锌怪罪,也不至于把关系掰掉,多心里不舒服那么几下,以后会有办法让他舒服。

梅英上面的话来自赵乃锌的一句牢

官场的平衡就是在舒服与不舒服间去,有时适当制造别扭,也是一策略,或者曲,加了调味品的饭吃起来总是别有味,孟东燃这方面颇有自信。

梅英说的是市长赵乃锌和书记潘向明,表面看,桐江这两位一把手,团结着呢,一唱一和,把桐江演得是风调雨顺。但暗中,两人手上的功夫却没停过,你试探我一脚,我回敬你一拳,然后笑着坐下来,大唱一通和谐。如今官场大都这样,没有斗争的官场不叫官场,斗争太过猛烈的官场又不像官场,观众看着不舒服,上面也不希望你斗个没完没了,你若是动作过大,一张红牌就把你罚下场了。

么,但以前对孟东燃拧着的眉,现在总算是松开了。这是个好兆。让孟东燃兴奋的是,潘向明前些日连着让秘书打电话,让孟东燃当他的酒。这酒不同于那酒,这是市委书记的酒,孟东燃喝得过瘾。

"往哪边站,你可得想好了,脚一旦迈去,再往回收,就不由得你了。你玩难度动作支持,绊了,摔了跟斗却扶不了你。甭到时姥姥不疼舅舅不,两边都掉了链。"孟东燃笑笑,没正面回答,梅英又说:"一山不容二虎,这是铁律,桐江这两个哥哥都是武林手,他们玩的那些拳脚,怕是你听都没听过,甭看他们现在笑着,有你叫苦的那一天。"

两条链自然是指赵乃锌和潘向明的关系。孟东燃跟赵乃锌的关系梅英是知的,当初还是她牵的线,说赵乃锌是座富矿,迟早会被开发来,要孟东燃牢记一个真理,当你自己还不是矿的时候,别人就是你的矿,你要借别人的金发亮。现在孟东燃大小也是座矿了,发改委主任,多么显的一个位置。可他突然又靠上了潘向明,这让梅英到危险。

梅英昨天跟孟东燃说了一席有意味的话。

梅英不相信这些,在梅英看来,游刃有余是句空话,官场从来就是走钢丝,走过去是王,走不过去摔下来,算你活该。官场没有同情,更不存在泪。梅英不希望孟东燃这样,孟东燃一举一动,牵挂着她的心啊。孟东燃每玩一个新概念,梅英就替他把汗,梅英就不相信,孟东燃能从桐江三大力量中找到一个平衡,能把三方势力玩转的人,梅英还没见过!

孟东燃心里就多了块石

梅英跟他们两位都熟,尤其潘向明,听说曾经的曾经,潘向明还追求过梅英,非梅英不娶呢,到现在心里好像还搁着那么一层意思。梅英常拿这个取笑潘向明,说潘向明说话不算数,不爷们。潘向明乐呵呵地一笑:"好啊,哪天我再爷们一次,不过话说好了,我要是攻,你可不能躲避。"

还好,桐江这两位目前还收敛,或者还没到真正手的时候。

孟东燃说能分得清,但是现在又多一个潘向明,赵乃锌还能一如既往?或者,他还能像以前那样退自如游刃有余?

问题是梅英替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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