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凡知父亲的格。父亲所以急着让他来河，定是为瑞特公司和欧的事。

“爸也想过这问题，不过不摸清对方，你让爸怎么跟他们合作？河化集团的分量，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了支烟，狠两。逸凡盯住他：“爸，你怎么又烟了？”说着，将父亲手里的烟夺了过去。

“接着说。”

“你说。”伟。

逸凡说：“掌握了一情况，还不是太详细。”

伟笑笑：“平日很少的，今儿个事多，一，提提神。”

谈完瑞特公司的事，父俩才把话题转到家务事上。逸凡在香港，也有两年多没回来了，伟对他的工作还有生活，知之甚少。这是一对很少坐在一起的父，平常打个电话，也是三言两语，简单到家。这一次，伟是想抓住机会好好跟儿聊一聊的，特别是关于儿的婚事——他都三十了，再不成家，像什么话？没想到伟刚问了一句，逸凡便不耐烦地说：“爸，能不能谈别的？一回家，妈老问这事，你也问，好像这次回来，是想我成家似的。”

伟是不喜打无准备之仗的。

伟“哦”了一声。情况果然跟他判断的一样。

“快说。”

第二天，谈判正式开始。伟在电话里叮嘱曾副主任，千万别心急，要稳扎稳打。曾副主任说：“书记请放心，我们会把握好节奏的。”伟笑了一声：“又不是舞，哪来的节奏啊？心里有数就行。”曾副主任“嗯”了一声，就忙着去会议室了。伟坐在办公室里，心情突然就放松下来。谈判就是这样，没开始前，你的心是着的，充满了猜测，一旦双方坐到了谈判桌上，心里那弦就会彻底松下来，因为这时候再张，就显得你准备不足，把握也不大。

“少扯我，说你！”

“又扯了是不？我问你，你拖着不结婚，是不是心里还有思思？”

“我就那么事，有啥说的？还是说说你吧。这次回来，我看你信心蛮足的，说说，是不是又有野心了？”逸凡嬉笑脸地说。在父亲面前，他远比在母亲面前自在，啥话都敢讲。

上午十，伟正在看儿给他的一份香港大旗国际投资公司的战略规划书。儿没说什么，只是让他随便看看，作个了解。这时候，审计局张局长带着一位姓曹的会计师来了。张局长说：“书记，查问题来了。”

“不过他们收费很的，你可得有心理准备。”逸凡笑着说。

“你哪天事不多？”逸凡抢白了父亲一句，接着又说：“这次欧没来，估计是想让麦瑞先探探底，这是欧一贯的风格。”

“爸！”逸凡像是被父亲一语戳痛了，脸上一阵通红，情不自禁地尖叫了一声，黯然垂下去。

“谁你了？这些年我们哪跟你提过这事？都说让你自己决定，可你也不能老拖下去。我跟你妈快退休了，你不结婚，我们退下去什么？”

“退休？爸，你说这话有早吧？你还风正健呢，就不想到省上再几年？”

逸凡：“一个月吧。也说不定，就看工作展得如何了。”

“你咋不早说？”伟“腾”地弹起。这主意不错，他咋就没想到呢？

“可这么打听，还是打听不到实质的内容，要不…”逸凡试探地将目光停留在父亲脸上。他一方面在猜度父亲的心思，一方面又急着为父亲想办法。

“问题？”伟从材料

问：“让你打听的事，有结果没？”

“这我清楚，如果这都看不来，我不成傻了？”伟调侃了一句，又要摸烟，让逸凡一瞪，已经摸到烟盒的手又给乖乖地缩了回去。

片刻的尴尬后，父俩同时抬起，相互对视了一阵儿。伟说：“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这你就别问了。既然要跟人家合作，我总得多少摸摸对方的底吧？”伟。

“爸，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担心什么？”逸凡脸上，一丝不安。他虽是在帮父亲刺探瑞特公司的商业情报，可父亲为何要这样，他却一直搞不懂。

“爸，你这不是摸底，你是在学商业情报机构，想查清对方的一切。这很危险，如果对方知，会撤走谈判人员，中止合作项目的。”逸凡提醒。

“行，你帮爸联系，不多少钱，爸。”

逸凡终于确信，父亲心里，是对瑞特公司充满怀疑的。可父亲凭什么要对瑞特公司产生怀疑呢？从他调查的情况看，瑞特公司并无不良商业纪录，它的每项投资，都符合商业准则，而且这些年它在中国大陆的业绩不错，在国际投资界也已产生了一定的积极影响。

“我想把这事给香港的商业组织去，他们会在你指定的时间内，将对方的详细资料还有商业动机一并查清。”

“从我搜集到的信息看，瑞特公司的真实目的就是想收购河化。之前所谓的投资，不过是个烟幕弹，他们对河化动心已经很久了。”

伟见状，心里一阵难过。儿有儿的伤痛，他不该问，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