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对付别的不行,对付两种人,特管用。一种就是齐默然这样的贪官,一种就是小丫头这样姿色非凡、头脑却简单得一塌糊涂的女人。
周铁山本来是不打算外出的。欧阳和麦瑞被带走,多多少少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可是齐默然那边口气正得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便让他有了信心。加上刚刚把小丫头搞到手,他也想出去放松放松。结果这一放松,就给放出了问题。还没回到河阳,他就被税务部门的人带走了。
毕竟他是全国人大代表,对他的措施不能违反原则。省委决定先以查税为名,将他控制起来,然后再向全国人大提出报告,请求中止他的人大代表资格。
暴风骤雨过后,强伟在省纪委人员的陪同下,坐到了省委书记钟超的面前。
强伟的头发白了,这才几天工夫,他的头发就变白了。
不白才怪!这些日子,他被齐默然派去的人带到了一个自己也说不清名字的地方,不分昼夜,轮番审讯,要他交代出在担任市委书记这六年里,到底受了多少贿,贪污了多少公款。纵是他有一万张嘴,在这些人面前,又怎么能说得清?起初两天他还认认真真回答,再三申明那钱不是他贪污的,只是借款,用来救了一个朋友的孩子,后来他将那钱还了。对方立刻抓住他的话,质问他到底救了谁的孩子,是哪个朋友,钱又是从哪借的。强伟越想澄清,问题反而被搅得越复杂。对方一口咬定:“一个市委书记找人借钱,不是索贿是什么?”强伟这才闭口不谈了,对方再问,他就用沉默来回答。
对方巴不得他沉默,反正他们有旨意在,就是想拖垮他,彻底拖垮。
强伟差一点就垮了。
望着面前这张憔悴的脸,钟超感慨万千。强伟的名字他很熟,还在邻省工作时,他就常听秘书长说起。秘书长对强伟评价很高,说这是一位难得的将才,有魄力,有冲劲,更重要的是,此人有良知。
是啊“良知”这个词,看似简单,但真要永久地保持在身上,又是那么难。有些人官一做大,不但良知没了,就连起码的人性也没了,通身上下,只剩一样东西,那就是可怕的官性!
官性有时候其实很接近兽性,至少,在贪婪和暴虐这两方面,表现得很相近。
钟超骨子里最痛恨的,就是这官性。从为官第一天起,钟超就告诫自己:先做人吧,这辈子能把人做好,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天地了。这么多年过来,钟超的感觉是,做人容易,做官难,真难。这跟别人的想法可能相反,关键是别人没在高位上坐过,如果坐了,怕也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做人还由得了自己,自己清,则清,自己正,则正。做官,却很难由得了自己,水清则鱼清,水浑,那鱼也就难得不脏了!有时候,清与浑之间,其实根本就没有界限。比如眼下,他能说强伟清吗,又能说强伟浑吗?
他收回目光,沉沉地道:“你的事我听说了,你也别作解释,不管怎样,随便动用公款是不对的,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懂。法就是法,犯了,你就没什么好说的,还是主动承担责任吧。”
就这么一句,他就给强伟定了性。纪委的两位同志翻了一阵白眼,等待他说下去,钟超却没了下文。半天,见他们还愣在那儿不走,钟超又抬起头道:“怎么,你们也不平衡是不?”
两位同志只好带着强伟出来。随后,省纪委作出决定:给予强伟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暂时调离河阳,听候安排。
钟超这样做,并不是想证明他有多清正,多铁面无私,关键在于,强伟已不能继续在河阳干下去了,无论从他本人还是从河阳的整体工作考虑,他都不能让强伟继续留在河阳。
必须让他离开!这是钟超还未正式上任时就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