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事，常规都是不作登记的。"成名杰顿了顿，又作解释，"送烟的不是领导就是…领导打过招呼的。"

"烟的来源查清了没？"其鸣问。

看来，佟副书记对三河的情况也是有所察啊。其鸣收回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到前的局面上。

"这个…这个…一时半会儿还查不清，这几天送烟的人太多，都知李欣然烟，大多又都送中华。"成名杰说话有吃力。

这事真有戏剧，李华伟撞伤羊贩后，本来是想将他送往医院的，就在他往车上抱昏迷的

幸亏送得及时，经过急救治，李欣然已脱离生命危险，不过人还在昏迷着，没醒来。

从医院来，秦默心事重重地说："书记，这地方看来不安全啊，要不将李欣然换个地方？"

到现在为止，在关于对方到底有多大、角有多这一问题上，其鸣跟秦默还是达不成一致。秦默固执地认为，对方的势力就在三河，他们依仗着某权势，在三河盘错，密密麻麻，形成了自己的网络。其鸣却隐隐觉得，事情绝非如此，秦默想得有过于简单，这判断主要来自他对车光远腐败案的了解。这是一起心策划周密布局的诬陷案，里面充满算计。稍有不慎，脚步就会踩到陷阱上。可惜车光远本来就是一个勇大于谋的人，被它纵被它牢也在情理之中。这个世界，诱惑来自于方方面面，谁能保证自己的脚步不会越过禁区一步呢？其鸣叹了气，越发到行走的艰难。想不到小小的三河市，竟成了考验他磨炼他的又一座险峰。这时候，他心里忽地激起佟副书记来。人一生应该遇到障碍，不停地面对挑战和诱惑，人的步才能沉稳，意志力才能。他想起上任时佟副书记电话里跟他说的话："别以为你在开发区了成绩，就可以翘尾了，如果抱着这心态，车光远就是你最好的例，别指望到时候我给你！"

成名杰红赤着脸，称是。

还好，对李华伟的外围调查取得了实质的突破。经查，李华伟在创办华欣商贸公司前，曾是吴县下面一个乡的副乡长。六年前一个夜晚，李华伟独自驾着一辆越野吉普去三河赴宴，回来途中发生车祸，将一收羊的农民撞成重伤。李华伟驾车逃逸，没想半个月后小四儿敲开了他家的门，径直问他打算私了还是公了。李华伟当时还抱着侥幸心理，事情已过了半月，他相信没有人看到，所以对小四儿态度很是不好。谁知毫不起的小四儿跟着说了一句话，李华伟顿时气短半截。

其鸣电话里跟袁波书记了请示，袁波书记说，人还是留在吴，不过措施上你们可以加。

"你们没作登记？"

其鸣严厉批评了成名杰他们的散漫作风，要求立即对送烟者展开调查，查清毒草来源。同时调，从今天起，没有严格的审批，决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探望。

事局要过成名杰什么的，总之，就是想缓和气氛，不让成名杰拿他当犯人看。当惯了领导突然让人当犯人看是很难受的。

迹象表明，对方已经了阵脚，开始向其鸣他们反扑了。这很好，其鸣等的便是这个，对方如果置之不理，就很难暴来，下一步的工作难度将会更大。只要对方一，就难保他不脚来。

烟完没几分钟，李欣然突然喊不舒服，跟着便吐白沫。成名杰上打120，同时急将情况报告市委有关领导。据医院初步诊断，李欣然是中了一叫羊草的毒，这草长在沙漠，过去多，现在很稀少了。就连沙漠里的居民怕也很少见到。羊吃了这草，半个小时就会吐而亡，即或骆驼吃了，也抗不过半日。没想如此罕见的东西竟混了中华烟的烟丝里。

"糊涂！这烟要是你们了，了事算谁的？"其鸣有火发不，这事儿在下算是家常便饭，人前脚来，礼品后脚就跟来了，挡都挡不住。当然，个别办案人员趁火打劫，不得名烟名茶一样涌来。这就是所谓的靠山吃山，靠案吃案。

比起李欣然，他儿李华伟更加顽固。这个三十多岁的董事长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心理准备得十足充分，面对一次次突击审讯，他的对答严谨得令人折服。他继承了他老的霸和傲慢，又备比他老更沉着更冷静的心理素质，这样的对手，就连其鸣听了，也暗暗佩服。

"往哪换？"这也正是其鸣思考的问题，可是三河市就这么大，换来换去，还在三河的地盘上，小四儿那么隐蔽他们都能找到，何况李欣然目前只是双规，要起保密来，的确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