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雯备憋屈。到县上两年，她几乎没一天闲过，穷县穷日，穷事儿又多，她算是领教了。得她人周启明很不兴，说她再不调回省里，后果由她自负。

世上的事儿如果连周启明都到不满意，这事儿，就糟得没法提了。

岂止这两年，不好，这一辈，都要栽在沙湖！

"光？"林雅雯忍无可忍地盯住说话的记者，"你是说办公室就没光？"

林雅雯想到这，更觉自己被推了一个网里，很多棘手的事等着她去理，很多隐秘的关系也要她小心梳理。她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能力问题，每一步都很被动，也很艰难。难怪两位长要替她把汗，说她稍有闪失，这两年的苦就白吃了。

胡二魁被呛了个满面红，他这才发现，林雅雯要是真发起火，样蛮吓人。他的心里越发扑腾得厉害。

没走多远，林雅雯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办公室主任光景。他结结，说了半天，原来是阻止着不让林雅雯回乡上。林雅雯问为什么，光景在那不明说，再三解释是于安全考虑。林雅雯火了："我只是小小的一个县长，又不是国总统，有什么不安全的？"光景挨了呛，这才实话实说："那帮记者，他们等在乡政府，要求见你。"

"难非要办公室，为什么不能在光下跟我们对话？"有个记者很不兴地质问。

上了车，林雅雯一言不发，村支书胡二魁说了半天，见林雅雯不接茬，便不敢言语了，不过心里，还是愤愤不平。车里的气氛有张，不知是天气还是心虚，一钻车，胡二魁的上就开始冒汗，由不得自己。

"林县长，沙湾村农民殴打职工，听说是政府领导背后指使，作为一名党培养多年的，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让他三思而后行。郑奉时当时也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说，打算将湖区几千亩林地加上两家厂全租给开发公司，条件是开发公司承担五百号工人的安置。林雅雯当时就反对，说他这样卸包袱，是对整个的不负责。郑奉时苦笑一声，没解释。后来林雅雯才知，租林地是省厅的主意，开发公司是省厅的三产机构，尽现在脱离了关系，但明目人都知，有些关系一旦有了，是没法真正脱开的。洪老板这人背景厚，尤其跟冯厅长，关系真是不简单。早在冯厅长当长时，他就在冯的手下包活。现在冯成了厅长，而且传言上要升任副省长，开发公司便更活跃了。

记者的问话竹筒倒豆一样哗啦啦地倒下来，林雅雯本没有话的空。胡二魁伸手挡了一下摄像机，上有记者说："请尊重我们的采访权，我们是在为民说话。"光景掺在记者中间，就像打架一样，许是他真跟记者们动过手，衬衣大敞着，衣袖一只一只低，样颇为狼狈。见记者们围攻林雅雯，他扑过来喊："大家让开条，让林县长到办公室再采访。"

果然，车刚乡政府院，就让记者们包围了，不只是陈言几个，还有省里面的几个记者也赶来了，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林雅雯还没下车，镜已经对准了她。

"我都磨了半天嘴，他们就是不走，林县要不你先到别，这边的麻烦我来理。"光景的气颇为张，听得，那边麻烦一定不小。

"让他们走开，这时候还捣什么！"林雅雯冲光景斥。

"谁让你磨的，你没正事？"林雅雯抬了声音，明显，她是对记者不满。"121"事件，她就让记者无休止地围攻，整天疲于应付，正事都不成。一旁的胡二魁坐不住了，小心翼翼："那几个记者，麻缠着哩，林县长，要不我们先别去乡上，惹不过，咱躲得过。"

"请问林县长，沙湖县屡次发生毁林事件，作为一县之长，你怎么能容忍这现象再三发生？"

"往乡政府开！"一听这个躲字，林雅雯的倔劲猛地就上来了，啪地关了手机，冲胡二魁："现在躲，打架时咋不想想后果？"

发话质问的那个记者正是陈言。今天的陈言看上去神气很足，信心更足，一副咄咄人的架势。之前他已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