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么？我的声音言不由衷。其实我屋里没有，我迷恋一果珍饮料，包装很怪，像女人的。但我不想拿给她。

“当然，钱是要给你的。”她客气。我说这是自然，你又不是工商。说完这话我笑了，我怎么跟她说这些呢。我应该跟她谈正事，谈完让她走。

消息是一个陌生女人打电话告诉我的，我仔细玩味她的声音，的确很陌生，猜不是哪一个。有一刻我无端地想起那个双并拢的女警察，但很快又否定了，怎么会呢？

鲜红的酒血一样渗开。

男警察无奈地望了一女警察，颓丧地说，你来吧。

女警察在我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了。她把裙摆往间掖了掖，这样她修长的就走了我的视线。我没有在意。不过我还是认为她的。我穿着睡衣，睡袍的丝质很柔很垂，一起一落都有很飘逸的动。我想着该不该换一正经些的衣服，毕竟面前是一位警察。我说：“不好意思，我在家里不喜穿得太正规。”

此时已近黄昏，平日这时我还在店里，店里生意不错，顾客要等很晚才能打发走。今儿我累，想早休息。

女警察微微动了动。很奇怪，从来到现在，她一句话也不问我，完全像个局外人。只是目光无休止地搁我脸上和上，令我难受。

接下来留给我的时间并不是太多，我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把屋清理一遍，免得节外生枝。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是公。”她说。见我费解，她又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她望着我，还是不说话。她换了便衣，发也垂了下来，很飘的觉。

“为什么？”我的睫一挑，睛住了她。我能觉到自己的心，它正在加速，正在把我往某个方向带动。女警察显得难以回答，脸兀地红起来

女警察还是不说话，目光闪烁着，脸红，脯在起伏，双地并拢着，很用力。

李镇斜躺在床上，躺在他最心的淡粉床单上。床单是全新的，纯棉。左手垂在床上，右手呈半握状，弯曲在空中。顺着右手往下看，那只经常握在他手中的脚杯碎在地上，小半边裂了来，像一张微微启开的。

“没跟谁，就我自己。”我回答得很冷静，见他失望地盯住我，我又补充一句：“不行呀？”

我想要是她提来我就去换。没想她说，我也是。她吐这三个字时目光在我上动了一下，跟着她问，这睡袍你店里还有么？我告诉她还有，如果她喜明天可以到店里拿。

女警察这才开了，我想去。

从警察局来，我了两件事。一是请了律师，本市最有名的律师。二是给店里打了电话，告诉她们如果顾不过来，可以把店关了。

我刚从店里回来，有人就敲响了门。

我是李镇的妻，尽我跟李镇分居几年了，可警察还是第一个怀疑了我。

我的脸一红，垂下了。

照后来警察的说法，李镇是死在面的小卧室里，那间卧室我从来没过。有次我问李镇，里面是什么，李镇说，是一间小储藏室，放着一些档案或账册什么的。我便没多心。其实我那时应该想到，这么豪华的一公寓，怎么会只有一间卧室呢。

说这样的案也可以自杀定论，反正又没人起诉，可警察不。警察一再持是他杀，甚至无端地认为是情杀，所以我被第一个扯了来。

我堵在门，没有让她的意思。

这畜生！

我的腰有些痛，酸得厉害。在警察局待了一整天，不痛才怪。但我持着，很多事你都得持。比如我跟李镇的婚姻，要不是持还能有今天？我想了想，觉得持有时也是一策略，它能让人逃过很多尴尬。不过更糟的情况也可能发生，比如现在。

死的那。男孩的气息呼在李镇脸上，心在剧烈加速。李镇的也起伏着，有个地方动作特别明显。他的呼已不叫呼了，手长久地搁在男孩上，无法拿走。

是女警察。

男警察无话了。他的谋被我一次次粉碎，他近乎绝望了。

接下来我得到一个消息，消息令人沮丧。说有人对李镇的案很重视，责成限期破案。还说清理李镇的遗时发现一个重要线索，李镇留有遗书，只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不明死亡，请注意我的妻。

屋里的很多东西是舍不得扔的，它跟李镇无关，但很有可能让警察当成把柄。现在的警察无聊得很，对什么都很在乎，尤其一个单女人的住所，到都藏满神秘。我不想惹事，还是一狠心将它们扔了，然后坐在床上，怔怔地发呆。

我有冷笑地望着他，看你还有啥招。

“六月二十一号晚你跟谁在一起？”男警察突然又发问了。

我说你可以找我的律师。她笑笑，目光却掠过我的，往里探。我有些不兴了，又说了遍，请你找我的律师。

现场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李镇半着，衣服还没来得及脱，脸上是活着时一如既往的微笑，很平和，很幸福。只是睛有异常，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带动表情便永恒地睁在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