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他爸是个专干坏事的人,他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王德良轻蔑地说。
“前几天他还打了高光他妈。”我对王德良的宽容有些放肆,一股脑儿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凭什么打人?”王德良气愤地说。
“高光他爸骂她和你搞破鞋。”我心里有意挑拨王德良恨高光他爸,我心想全世界的人都恨高光他爸才好呢!
“他放屁!”王德良气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我吓了一跳,看着他不敢插嘴。王德良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二林子,我们这一代人算是完了,如果幸运的话,希望你能赶上好时候。”
他跟我说话时,我发现他头上冒出好多根白头发。
“王老师,你有白头发了。”我对王德良的白头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二林子,”王德良苦笑了笑说“无论什么时候,画笔都不要停,我希望你将来能走出国门,看看外面的世界。”
“毛主席说,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在受苦,中国人口最多,快占世界上人口的三分之一了,那就是说,除了中国人外,世界上大部分人在受苦!”我是想说,外国人都在受苦,我去国外一起跟着受苦啊!
“你信吗?”王德良若有所思地问。
“毛主席说的话我信。”我坚定地说。
“毛主席要是说错了呢?”王德良露出怀疑的目光,那目光很吓人,我从未见过。
“毛主席怎么能说错呢?”我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王德良,心想你疯了吗?
“只要是人就有可能说错话,办错事。”王德良郑重其事地说。
“王老师,这话要是被高光他爸听到,你就得去草滩农场劳动改造了。”我赶紧提醒说,心想这时要是夏丹突然进来就坏了。
“其实,我们天天都在改造,有改造好的,也有改造坏的。”王德良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王老师,我听不懂。”我觉得王德良的话云里雾里的,很深奥。
“你慢慢就会懂的。二林子,这两天看见高光他妈了吗?”王德良最感兴趣的还是高光他妈。
“没有,听高光说,他妈回娘家了。”我也喜欢谈论高光他妈。
“他爸打他妈打得重吗?”王德良关切地问。
“不知道。”我有些嫉妒地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王德良不耐烦地说。
“听打架的声音很重。”我心想,我让你知道的够多的了。
“简直是畜生!”王德良愤愤不平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