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话我就知足了。”
我听欧阳梅说这话,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我用眼角使劲看了蒋叶真一眼,发现她的素淡里仍有几分艳丽,只是这艳丽被几分官气遮掩,让人觉得怪怪的,这艳丽就成了哀艳了。
酒喝到了月上柳梢头才散,赵雨秋坐着阿里的车回了巴格达酒吧。欧阳梅自然上了罗元文的车,看罗元文的架势是冲某个五星级酒店开房去了,我老觉得罗元文在玩火。
蒋叶真开了一辆奥迪车,她停在我跟前,顺手开了副驾驶的门,我二话没说上了车。
“庆堂,天还早,换个地方坐坐怎么样?”蒋叶真一边开车一边问。
“除了酒吧、茶馆,就是夜总会,没意思,”我说“还是去海边坐坐吧。”
蒋叶真将车开往环海路,夜风习习,空气中有股咸咸的味道。
“小兰这丫头还省心吗?”我问。
“当然,读高一了,这孩子不仅懂事,学习还特别好。”
“将来考上大学,想让她学什么专业?”
“神经外科,庆堂,将来就让她做你的学生吧?”蒋叶真毫不犹豫地说。
我理解蒋叶真的心情,隐隐感到她这辈子没搞专业的遗憾。
车停在了环海路星海桥附近,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和姚淼的第一次,也是这样的月亮,也是这样的季节,那至纯至真的情感,大海是可以作证的。
蒋叶真见我发呆,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我说“下去走走吧。”
我们手里拎着鞋,光脚走在沙滩上。夜海如墨,海风振衣,我们走了很久,突然,蒋叶真紧紧抱住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庆堂,我真后悔当初离开了你,”她哽噎着说“现在懂得什么是爱了,可是已经晚了。”
她趴在我的肩上抽泣,眼泪在静静地流,一滴滴打湿了我的脖颈。
“叶真,别这样,一切往前看,”我安慰说。
“庆堂,我好怕,看不到前面的光。”
我能理解蒋叶真离婚后内心的苦,但事过境迁,我们之间已经谈不上什么爱,只是还留着一份亲情。
望着夜色中泪眼涟涟的蒋叶真,一种无名的痛从心中升起。人的感情到底怎么了?真正的爱情真的没有前途吗?我想起阿里、曲中谦和赵雨秋的关系,想起何慧慧、欧阳梅和罗元文的关系,又联想到我和姚淼、丹阳的感情纠葛,内心充满了无奈,我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是人性错了?还是道德错了?也或许都错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穆主任打电话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庆堂啊,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很快就会退下来,”他慈祥地说“接下来就是你和元文的了,我已经推荐你拟任神经外科副主任,院里同意了,一会儿,你到常院长办公室去一趟,他代表组织和你谈话。”
我望着老人家苍老的脸和疲惫的神情,心中油然而生感激之情。
“穆主任,您的身体还好吧?”我关切地问。
“你知道,咱们做医生的向来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穆主任说“我再做一例手术就满一万例了,做完这一例手术就可以收山了。”
“穆主任,我建议您做一例普通手术画个圆满的句号。”
“庆堂,你的意思我理解,做一例普通手术给我老头一生画上个圆满的句号,可我不是贪图这种虚名的人,我给你讲过多少遍,做医生不能考虑个人得失,医生的职责就是为了解决病人的痛苦,挽救他的生命,只要尽到了职责,失败了也得承受。这一点你们年轻人要切记呀!”
我听了穆主任的话心里有些惭愧。穆主任催我去见常院长,我只好告辞。刚离开穆主任办公室,我就接到姚淼的电话。
“庆堂,我要去云南采风,准备挖掘一些反映少数民族精髓的民族舞蹈,大概需要一年,”她语气有些伤感地说“明天就走,晚上见个面吧。”
自从谢丹阳发现我和姚淼关系暧昧后,一直盯得很紧,所以我们见面很谨慎。姚淼要去云南一年,我当然舍不得她走,这个面是必须见的,我们定在晚上六点种在姚淼家里见面,这样可以避免碰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