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地去食堂吃饭,张副市长没心情吃晚饭,我和张炳祥推开他的宿舍门时,他一直焦急地在房间里抽闷烟。
我俩一进门,张副市长连忙起身,将一个资料袋递给我,催促道:“雷默,你和炳祥熬个夜吧。我问了一下,写完的学员没有超过三千字的,时间很紧,你们去准备吧。”
我抽出资料袋内的材料,没有什么新东西,一份党性分析报告写作要求,一份我写的党性分析报告,另一份是韩寿生写的。
从张副市长宿舍出来,我有一种茫然若失的紧张,责任重大,必须找到一份往届学员写过的党性分析报告做参考,我想到了潘文言,情不自禁地拨通了他的手机。
“文言,在办公室吗?”
“雷默,我正要下班,有事啊?”
“文言啊,张市长写党性分析报告,把活儿交给我了,我没写过这东西,你一定帮我弄几篇范文,拜托老兄了。”
“党性分析报告是存档的,弄出来很难,但老同学的忙我一定帮,你在办公室等我,我去办。”
我和张炳祥满怀希望地走进潘文言的办公室,房间不大,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架、两个单人沙发就把房间装满了。我一进屋就盯上了房间内的书架,书架上有很多党性方面的书籍和党刊杂志,我和张炳祥分别找了十几本书籍和杂志。大约半个小时,潘文言急匆匆地回来了。
我简单向他介绍了张炳祥,然后急切地问:“文言,怎么样?”
潘文言笑着说:“总算找了三篇范文,其中这篇叫《中青年领导干部一定要过好名利关》,参考价值最大。”
“太谢谢了!”我如释重负地说“文言,我们找的这些资料也拿走了,用完了再给你送回来。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潘文言像看命根子似的嘱咐我用完这些资料一定给他送回来。
我一边走一边说:“放心吧。”
回到驻京办,连晚饭都没吃,我和张炳祥躲到房间里开始翻资料,企图从中找到灵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和张炳祥仍然一筹莫展,我一边翻看材料一边思索,在政府工作这么多年,什么急难险重的材料没写过,为什么被一篇三千字的党性分析报告给难住了?当我在一本党刊上看到“灵魂”二字时,我恍然大悟,原来难就难在剖析的是别人的灵魂,而不是自己的灵魂,如果用张国昌的事来剖析我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就容易写了?这时杂志中“荣辱观”三个字跳入我的眼帘,我惊喜地问:“炳祥,你看文章的题目就叫《中青年领导干部一定要树立正确的荣辱观》怎么样?”
“好啊,”张炳祥眼睛一亮说“荣辱观是人生观的一小部分,以点带面更容易写透对人生观的态度。”
“围绕着荣辱观,我想用发生在张副市长身上的三件小事阐述三方面的问题,”我兴奋地说“第一,树立正确的荣辱观,必须牢记党的宗旨,时刻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第二,树立正确的荣辱观,必须要忍辱负重,不辱使命,既要敢于承担错误,又要勇于改正错误;第三,树立正确的荣辱关,就要襟怀坦白,埋头苦干,不计较个人得失。”
“太好了,”张炳祥肯定地说“雷默,你写第一稿,写完了,我再看,过凌晨了,我先睡一会儿。”
张炳祥躺在床上和衣而睡,很快打起了呼噜,我坐在写字台前奋笔疾书。党性分析报告毕竟不是一般论文或什么会议上的发言稿,我一边写,一边强烈地感觉到我正在内省自己的灵魂,我开始寻找自己的灵魂,不过不是像但丁那样到地狱、净界和天国去寻找,而是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寻找那真实而独特的“自我”那既不属于上帝,也不属于他人的灵魂。黎明时分,我写完了第一稿,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叫醒张炳祥。
“炳祥,你修改吧,我眯一会儿。”
张炳祥睡眼惺忪地起床洗了把脸,坐在写字台前修改。大约一小时后,张炳祥定了稿。他叫醒我,我一看表已经早晨五点钟了,只好和张炳祥一起去了驻京办的打字室。
刚打完第一遍稿,正在校对时,丁能通笑眯眯地推门进来了。
“雷默,炳祥,张市长来了,等你们俩呢。”
“这么早,”我惊讶地问“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