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揭开名片盒，最上面的不是名片，是一张发皱的纸条。原来是夜来香娱乐城小的电话号码。也不知于什么动机，乔不群拿过话筒，对着纸条上的号码揿起来。揿完号，很快就通了。乔不群有些忐忑，对方如果不是小，说声对不起就完了，若是小呢，又跟她说些什么好？自己可是第一次跟这女人打电话，以前从没这方面经验。也许潜意识里，乔不群并非害怕这个电话，是不明白这个电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是直接简单的钱易，还是缠绵悱恻的激情艳遇？

跟别的女人没有层接，并不表明浅层接也没有。比如辛芳菲，乔不群过去跟她还算谈得来，她也曾主动到耿日新那里说过自己好话。你虽职小位卑，可在辛芳菲里，也许还不至于什么都不是。辛芳菲就曾明言，她还是敬仰有才华的男人的。乔不群记得她说这话时，满脸真诚，一也不矫情。怪只怪自己开玩笑，又让人鹦鹉学，将玩笑传得尽人皆知，自己丢了前程活该，还得罪了这个大人。不然可能还会跟她走得更近一，甚至跟这个大人发生什么浪漫故事。当然最让乔不群无以释怀的还是李雨潺。李雨潺长得漂亮，有风姿，有柳态，这自不必说，且聪明颖慧，善解人意。特别是她上那份好闻的桅香，最让乔不群刻骨铭心。他信有这香型的女孩，一定跟自己有缘。李雨潺对你好像也有些意思，这从她的目光里就看得来。对你没有意思的女孩，看你时目光散漫浅淡，没任何内容，仿佛无盐无油的寡。李雨潺正好相反，看你时目光像幽邃的远空，像沉的海，让你渴望着一扎去，永不回。可乔不群又不免顾虑重重，李雨潺还是个女孩，白纸一样纯洁，自己却世俗而又龌龊，用时髦话说是已被消费过的男人，真不忍心玷污了人家。况且人在官场，不可能不想着步，乔不群害怕粘上李雨潺，纸里包不住火，影响自己前程。如果不是这样，那晚就不会将握在手心的那只小手轻易放掉了。时至今日，每每回想起那晚两人短暂的碰，想起从李雨潺上散发来的醉人的桅香，乔不群仍会怦然心动，多想还有机会再次将李雨潺无骨无的小手握在手心，一万年不松开。

这么胡思想着，乔不群不由己站起来，低了门。在楼里晃悠了一会儿，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梦游般下了楼。一脚一脚低走上一阵，到得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猛抬，才发现竟是老活动中心。乔不群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找李雨潺来了。

这是那晚乔不群随意开的玩笑，想不到

给乔主任看看相，包括你有没有情人，保证一看一个准。”乔不群说：“相由心生，什么人长什么相，大不会有错，明白人不看也能自知。”乔不群只当郑国栋随说着玩儿的，没往心里去。都说人生大戏台，戏台小人生，单位其实也是个戏台，跟戏台上的戏文一样，说过就说过，不必当真。单位里人说的话也是算不得数的，包括顾吾韦和王怀信彼此攻讦的话，最好不要太在意。

也是怪，乔不群刚一张嘴，对方也听了他的声音，惊喜地说：“我就是小，你是大哥吧？”乔不群说：“你蛮厉害嘛，知是我。”小说：“怎么不知？咱俩一个当，一个，都是苦命人啊。”

却不见李雨潺影，问正在活动的老们，说刚才还在，可能外办事去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单位里的人不在单位，留下的借肯定是外办事去了，绝对不会说是外谋私或吃喝玩乐去了。乔不群略失落，离开活动中心，悻悻回了自己办公室。拿过话筒，去拨李雨潺手机，说是不在服务区。拨了几次，都是如此。乔不群了气，拉开屉，拿名片盒，想随便找个熟人的号码，电话里聊几句，打发一下这了无生气的时光。

电话里很快响起一个甜甜的声音：“喂，你是谁？”乔不群一听便知是小了。小的声音并无特别之，又已时隔那么久，可乔不群听来还是那么熟悉。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一直记挂着这个小，企望着跟她再续前缘，发生什么？乔不群没再多想，说：“你是小吧？”

只是说起情人，乔不群心里莫名地泛起一层微澜。想起自己三十几岁的人了，除老婆史宇寒，还真没跟别的女人有过层接，确实有些落伍了。倒不是自己假学，视女人为洪猛兽，其实暗中也时常幻想着发生段婚外情什么的，也好调剂一下越来越沉闷的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的才够刺激。可乔不群是个完主义者，不想随便找个女人情人，滥竽充数。情人总得有情，偷的如果不是情，仅仅是，档次就低了。情这个东西又是可遇不可求的，钻天地，刻意去偷，往往不容易偷到手。这就像打嚏，是不经意间的事，真端着个打嚏的架势，狠心使劲去打，相反打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