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萧干火了：“没有这个先例也得破例，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常务副局chang睡到大街上去！”萧干又是一阵心绞痛，吞下了两粒“天王救心丹”才得以缓解。杜思宝对孙丫丫说，当我们的车辆还没有到市区时，宋书记就像变了一个人，架子大了起来。一丰yang县的专职常务副书记萧干没有竞争过郗应松，调到了市环保局任职，与杜思宝搁上了伙计。

萧干提为正chu1级，是组织上对他的重用，进市直到环保局任常务副局chang，也算是安wei。对于县里的一个副书记，这样的安排是很不错的。因为他这一级官员，如果到了市直单位，要搞到一个正chu1级，并且当常务副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对于市里领导来说，各局委的第一把jiao椅，是留给提ba不上去的县委书记和县市chang们的。副职们有的是从县里上来的，有的是从内bu提ba的。在市直那么多的局委中，不包括副chu1级调研员，就是副局chang、副主任们，也多得除了市委组织bu的册子上有数，连市委书记都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有人打比方说，局委是块海绵，能够xi纳像水珠一样的县里调整回来的副职们；局委又是一个温床，能够在本单位yun育出多少个副chu1级干bu。副职越来越多，到公厕里蹲坑的三个人中，说不定两个就是副局chang或者副主任。萧干要不是官至正chu1、当上常务，如果到局委任一个副职，就如同一粒沙子掉到了沙滩上，很快就找不到了，又像屎壳郎趴在煤堆上，显不着你那一疙瘩子黑。你想，牛mao一样多的副职，领导哪里还会有jing1力关注你，把你向上提ba？

局委的领导班子，一般是论资排辈的，不像现在一些乡镇“少帅胡子兵”；中层干bu是成批量的，将多兵少。有些科室只有一名科chang，大一点的科室不过有一正两副科chang三个人，连兵都不给pei备。这是因为市直单位要受编制限制。领导层有时可以不受职数限制，增加了，就会挤占编制。如同人不是蜗牛，到哪里工作不可能随shen携带房子一样，上级安排一个新领导到任，不让你把原有的编制带去，而且也不给你这个单位增拨编制。

这样一来，就让局委的人事科chang们作难：你总不能不让副局chang或者副主任上编。至于中层干bu多，也正是这个原因造成的。大家都是熬出来的，干了那么chang时间，侍候了那么多任领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总得让人家升个一官半职，多少可以加薪，是个安wei，要不然，没有人肯泡机关了。“光gun大，眼子架”当领导的没有兵是不行的，所以，从某zhong意义上说，局委里的层次，领导是官员，中层就是兵。两下这么一挤，局委的编制占满了，勤杂人员只得用临时工，市财政不拨经费，自己单位里抠鼻子挖眼睛弄钱自己解决工资问题。

你不要以为局委的中层在单位像兵一样，没有什么了不起，他们手里cao2作的权力并不小。比如一个人事局里的小女科员，说不定就是某个市委领导的亲侄女，牛×得厉害，找她办事的其他单位人员，哪怕是chu1级干bu，也会被她熊得没鼻子没脸的，你还不敢犟嘴。其他的中层干bu到了下属单位或者县里，同样牛×烘烘，接待不周，照样给你小鞋穿。县里到市里找他们办事，各大宾馆和小饭铺，他们能够吃遍天下无敌手。所以，这一批人，尤其是一些有实权单位的中层干bu，上午上班是清醒的，中午吃请后，就不太清醒了。有的人午宴后，还喜欢和求他们办事的人来一个“经济半小时”捞一点外快。更不用说到了晚上，还会有人请吃请喝，请嫖请摸，请tiao舞请唱歌，公务繁忙到夜半才能进家。所以，大家在机关里工作，虽说清苦，也能够乐在其中了。当然“人比人，气死人”没有权力的单位中层真的好不到哪里去，每天劳劳碌碌，骑着自行车规规矩矩地上下班的大有人在。

萧干在离开丰yang县时的送别酒会上，曾经多次醉眼蒙眬地说“官到正chu1止啊”半是叹息，半是满意，还掺杂一些自我炫耀的成分。

萧干来上任的当天，市里规定不允许原单位送行。萧干很听话，就在市委组织bu等候，和市委组织bu的一个副buchang、一个科chang一起坐车，来到了环保局。在局中层会议上，副buchang代表市委，宣布了对萧干同志的任命，大家稀稀落落地鼓了掌，就算是表示了欢迎。对这zhong局面，萧干觉得心里很凉。

接下来，局chang热情地挽留副buchang和科chang到宾馆吃饭，副buchang和科chang推说还有另外的一个局委去宣布任命，公务在shen，不便强留。局chang、萧干、杜思宝他们依次排列，把组织bu领导送出大门，大家就作鸟兽散了。

局办公室主任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