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岛视察这次军事演习的中央首长可能要比原定的到达时间提前两小时。贡开宸一听，立即起
告辞。扬忙叫了一声：“黄群，贡书记要走了。”黄群即刻从小扬屋里跑来，问：“贡书记，您不再坐一会儿？”贡开宸一边向楼下走去，一边笑
：“再坐就惹人讨厌了。”黄群忙说：“您这样的贵客，稀客，我们盼还盼不来哩。”已经走到楼梯当间的贡开宸立即转过来，笑指着黄群的鼻
说：“俗
了吧？这么说，就俗了。”黄群的脸却一下红起：“这是我们的真心话。”贡开宸把
睛一眯，再问：“那是什么意思？”扬淡淡一笑：“什么意思，最后也得由组织决定。”扬忍不住了，开始切
“正题”：“贡书记，我那份给国务院研发中心写的情况报告绝对不是背着您在告谁的刁状。当时的情况是…”这时，贡开宸已走到奥迪车跟前了：“找来看看。看看。还是得多读
书嘛。听说你跟
国那个卡特总统似的，业余时间
喜
鼓捣一木工活？那是国政客在作秀哩。你学他们
啥？还是得多读书，军事方面的也应该读一。这个利德尔。哈特，是上个世纪英国的一个大军事学家，在西方军事学界很有影响。这家伙鼓
战略上要搞迂回，反对正面跟人死拼
打、抬杠
。我看哪，这本书，正适合你。啊？去找来翻翻。”贡开宸挥了挥手，一边说，一边继续往下走去：“行了行了，别在背后骂我就行了。
扬，今天晚上咱俩谈得不错。但有一条，你可给我记住了，以后不
谁再让你整谁的‘黑材料’，只要跟咱们省有关系的，都想着提前跟我这个省委书记打个招呼。里没这个省委书记可不行哦。啊？！”走了几步，又回过
来关照：“这两天你不是正闲着吗？有本书，你找来翻翻，是军区一位中将副司令员前两天在饭桌上推荐给我的，叫什么来着？”“哈哈…果然名不虚传，你这个不老不小的中
！”贡开宸大笑起来。贡开宸的车刚从视线里消失，
扬便大步跑上楼去翻找那本《战略论》。他记得他们家收藏过这本书。他很早前就听说过这位国际军事学界的
。刚才只是不想让贡开宸扫兴，才故意说“不知”的。但书买来后，也的确一直没看。这一搬家，又全搁
了。找了一会儿，还真把它找到了。随手翻了翻，却一读它的心情都没有。满脑都在复映着贡开宸今晚说过的话，眉目间传达的各
“信息”他一一滴地回味，寻找可能的迹象。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期待，所有的不安和激动，都集中到了这一个问题上：“他真的会把我放到大山去当一把手？可能吗？”但只要稍稍往
人里一想，他就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把我放到大山去当一把手，方方面面的阻力太多。很不现实。贡开宸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魄和胆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几个“不可能”一念叨，心里似乎又平静了许多。但就在这时候，家里的电话机响了。直觉告诉他，这电话很可能是贡开宸打来的。贡开宸有一个重要决定要对他公布？他一把抓起电话。果然是贡书记。“…你准备一下。准备在最近一次省委全委会上，给全
省委委员讲一讲你打算怎么解决大山的问题。”血开始往上涌，扬竭力保持语调的平静，
握电话，问：“为什么要我去讲？”扬脸微微一红，忙“撤退”：“我没这个意思…”贡开宸笑
：“好嘛，都开始跟我论堆了？！”“
的…反正我已经留下来了。我这人到底值不值得省委信任、我这颗小棋到底往哪儿搁，就全听您的了。要杀要剁，反正也就这一百来斤。”“我
听你这番‘甜言
语’。但我更希望听听你的打算。”“哦？说说。说说你的私心。”
对
扬这一番长篇表白，贡开宸嘿嘿一笑：“这么说，你留下来，也只是为了表明你的光明磊落？”贡开宸忙挥挥手：“就算是告刁状，也没什么不可以嘛。谁说省委、省委书记就不能告了？党中央没这么说过吧？党章上也没这么规定吧？你的那份情况报告，批评省委在大山
市和大山矿区一系列问题上
置失误…”谈话气氛如此协调，完全
乎扬的意外，觉得机会难得，于是，忙暗中盘算了一下，便想趁机模一下省委书记的“底牌”迟疑过后，便问：“…您觉得，大山有我这样的人的活儿吗？”哦，上考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浑
的血又一次向上涌来…扬恳切地答：“我还不敢这么说。其实我留下来，也是有私心的…”“贡书记，我写那份情况报告的本意，绝对没有要批评省委的意思。我在大山
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大山问题
同受，可以说有切肤之痛。我很清楚，大山问题的造成，绝对不是哪一届两届省市委的责任。它也不是我们K省一个省的问题。当时，国务院研发中心有两个同志针对特大型国有企业的问题来搞调研，经人介绍，找我聊了那么一聊。我把我在大山工作的那经历和受跟他们说了说，他们非常兴趣，就动员我写成文字…我真没想那么复杂…也没想到这份情况报告居然一直
到了总理和总书记那儿，最后会给您添那么大麻烦…说实话，当时如果我真是存心使坏，要跟您、跟省委作对，后来打死我，我也不敢退了那几张火车票，让全家人陪着我继续留在K省面对您和省委一班领导同志。我这有一比，也许不恰当，就像当年张学良犯上发动西安事变，本意确实只是为了促蒋抗日。否则，事变结束后，他绝不会又冒那么大的傻气，护送蒋介石回南京…”“多年来，我一直以自己是K省人而骄傲，因为K省作为中国的工业大省，拥有中国规模最大、数量最多的特大型国有工矿企业。可以这么说，中国早期的社会主义工业化是踩在我们K省人肩膀
上起步的。而这份家当，正是我们K省人的父亲和爷爷亲手创下的。作为K省父亲们的儿，K省爷爷们的孙，怎么能让这份家当败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呢…说实话，当初策划调离K省，翻来覆去痛苦了好些个晚上。而决定退掉火车票留下来，真的只
了几分钟时间，我自己都为自己如此‘反复无常’而到吃惊…”“想到大山
去当一把手？”贡开走上明白了他问话的意思，便
而不
地反问。郭立明忙应
：“《战略论》。英国人利德尔。哈特写的。”“知这个利德尔。哈特吗，大学兼职教授同志？”扬忙说：“不知…”“让你讲你就去讲！但有一条，别尽讲空
理。不是让你去给省委委员们上课，而是去接受考
。听明白了吗？是上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