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晋平沉吟了一下:"我到白云还没有签字调人,开了这个先例,县委以后怎么能够把好进口关?"
"按照刘镇江的条件,不符合县委的进人规定,组织部无权办理。"
屠晋平说:"老弟,有些人我们得罪不起,明里不能办就办了不说,一个人是不是有能力,往往就在于能办别人办不了的事,这事就交给你了。"
这不是明里叫我违规吗?韩江林心里寻思,屠晋平说的还真有一些道理,如果说人人能办的事,书记县长招呼秘书办理,只是举手之劳,何苦费心给自己打电话呢?
放下电话,韩江林主持组织工作不久,对调动的办法和套路不是十分了解,一时想不出主意。他想用李国胜和施超然所采取的暗渡陈仓的策略,又觉得有些不妥,暗渡陈仓对于干部调出有用,人走茶凉,谁也不会在乎一个调走干部的情况。调进来则不同了,一个大活人摆在那里,不管是本单位还是想调入本县的人都会追问这个人的来龙去脉,纸终究包不住火。
假设刘镇江做为特殊人才引进呢?他的特殊又在什么地方?这样一想,韩江林倒有些生气。刘家还真不是东西,拥有几百万家产,只需一间小小的门面租金让儿子花销,足以抵一个人的工资,何苦叫他来乡下折腾受罪?
办公室吵吵嚷嚷的,韩江林刚关上门,随即响起敲门声。门开,张主任站在门口,用征询的语气小心问:"韩部,待岗的聘用干部非要见你不可。"
韩江林抬头看了张主任一眼,刚才和聘用干部作解释有些激动,脸上浸出一些红润,倒有几分可人。她偷偷抽身过来征求韩江林的意思是,如果韩江林不愿意见,她可以借口韩部长开会去了,不在办公室。
韩江林本欲去接见聘干,机关工作需三思而后行,凡事慢半拍的告诫犹言在耳,他说:"我处理完这个急件就过来。"
韩江林拿着笔在案头的文件上比划着,其实他什么也没有写,脑子高速运转起来,思考如何向他们作好解释。
十多个停职停薪的干部把组织部小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张主任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回答他们的提问,气氛并不是十分紧张。韩江林看着眼前这情形,不由得一阵慨叹,经过党的多年教育和机关历练,他们都是好干部啊。这一声慨叹使韩江林的思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刚才他对聘干们有组织地上访十分反感,想到了用外交辞令的办法说服他们,现在,他对聘干们深为同情。想到当初自己在南江挂职,为了回到县里求爷爷告奶奶,聘用干部如今可是为了正当的权益、为了生活而向组织提出正当的要求,这可是他们辛苦十余年应有的权利。
韩江林站在聘干们预留的主位上,环视了一周,这可都是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啊,韩江林在机关给张副县长当秘书时,没少和这些人接触。他的目光落在杨洪英的脸上,她似乎没有了先前的直露和勇敢,或许是不愿意为难韩江林,只畏畏地躲在一角,明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韩江林朝她点点头,真诚地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老师、大哥大姐,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尽管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