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费的问题,像是一叶扁舟,从未中断过在我脑海里的漂泊。
第二天清晨,辛然交班前又一次来看我,她告诉我已经为我爸爸开出了住院手续。
送走辛然后,我急切地盼望着哥哥的到来。我仿佛把不应该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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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庆幸李诺那么慷慨地将那一万元钱早早地交给了我。如果不是她那一万元钱,我只能在哥哥面前尽显尴尬。昨天晚上,我在接到哥哥电话时,我立刻意识到爸爸住院是需要钱的,我就将一万元钱带在了身边。这让我在辛然面前,显现出了几分从容。我在她面前,像是有备而来。辛然已经将工作服换掉,她以我前几次见到她时的清秀形象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在她的帮助下,顺利地办完了爸爸的住院手续。
哥哥已经来到医院,在辛然引导下,我和哥哥一起将爸爸转移进了住院部。
我将辛然送到了走廊的尽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扫前两次见面时在她面前的谨小慎微。我热情地向她表达了我的谢意。尽管她并没有对我爸爸疾病的治疗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我已经很感激她。她的热情,已经俨然超出了我在这里所能够正常感觉到的温度。
我知道哥哥白天是应该睡点儿觉的。前一天晚上他开了整整一夜的出租车,晚上还需要去重复这样的工作,白天不睡觉显然是不行的。将爸爸安顿好后,我还是劝哥哥先回去休息一下。几经争执,哥哥同意了我的意见。临走前,他告诉我,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万元钱。我并没有追问这些钱的来历,我知道即便是他自己的积蓄,那对他来说,也如同天文数字。他并没有女朋友,一直就与爸爸生活在一起,爸爸平时是不动用他的收入的,那是为了让他为自己铺垫一下未来。爸爸对他的牵挂远远大于对我的牵挂,因为爸爸看中的是我的发展潜力。尽管眼下我依然没有让爸爸看到我的潜力在哪里。
哥哥走后,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先给李诺打了一个电话,我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我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我的目的是告诉她,我暂时不能去上班,为的是不让她再生发更多的误会。她听完我的诉说之后,便爽快地答应了我,还安慰了我几句什么。
我马上又拨起了流星的手机。流星的手机竟然是关机。我几乎不相信会是这样,我又反复拨了几次,最终证明我并没有拨错电话号码。我下意识地猜测着,会不会是她还没有起床?过了两个小时之后,我又一次拨起了她的手机。手机依然还是关机。我终于想到了余大勇,想到了应该问一下余大勇,想从他那里了解一下关于流星的情况。
余大勇马上接通了我的电话,我马上向他问起了流星出差的事,他先是一愣。尽管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却分明感觉到他那时的感觉。他的反应是灵敏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灵敏。我还是感觉到了有几分不对劲,我便马上又一次问道:“你不知道她出差的事?”
“知道知道。”
我已经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因为我开始时就已经将流星出差去海南的事说得一清二楚,我只是问余大勇,流星为什么关机。这给了余大勇从容反应的机会。我不能再说什么,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流星究竟是不是去了海南?余大勇究竟说没说实话?我的脑子立刻乱了,乱得像一团乱麻那般无绪。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哥哥的身影才出现在走廊的那头。无论如何,我必须出去一趟,出去见一下余大勇,当面弄清楚流星的出差究竟是不是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