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流星的小屋。走到车站时,我们分手了。我去了布谷鸟服装公司,到了公司后,我主动给辛然打了个电话,我已经好久没与她联系了。自从那次在诊室与她不欢而散后,她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当听出来是我的声音时,她特意没好气地说“你是哪路神仙?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我有些尴尬,我特意装作浑然不知“什么事情会让你这么生气呀?”
“生你的气?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你也得有那样的资格。”
我知道我是没有可能在电话中将她的怨气打消的。我改变了口气“我们就不要开玩笑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我想告诉你,我手里有钱了,想把借你的那笔钱还给你,你看我什么时候去找你合适?”
我知道这是辛然此刻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她更不高兴了“随便。”
当我再想说什么时,辛然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这天下午,我正坐在办公室里发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是流星打来的,她告诉我她的身体可能真的有什么问题,医生说要做详细而全面的检查。她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于是便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我立即去梅小雪办公室与她打了个招呼,便出门直奔医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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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说她的身体有问题,哪怕是只言片语,我马上就会联想到癌症。在如今的医疗条件下,只要谈起癌症,一定会让几乎所有的人都为之色变,除非那与他本人或者与他的利害无关。
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态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尽管我不愿意往坏处想,可一路上我还是难以摆脱那恶魔般的纠缠。
在二楼走廊的入口处,我远远地看到在一个诊室的门口,流星正坐在一条长椅上。我朝着她的方向走去,渐渐地我发现她的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离她很近,像是正在与她说着什么。我远远地看不清那个人谁,是否为我所熟悉或者陌生。
当我走到流星的跟前时,我发现那个人就是经济研究所的张一宁所长。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舒服不自然不情愿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再做别样选择。我与流星打了招呼,又接着说道“张所长怎么也会在这里?”
“哦哦哦…”他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
流星马上把话接了过去“张所长是陪着他夫人来看病的,在这里遇到了我。”
“哦,张所长的夫人病了?是什么病?”我不冷不热地问道。
“癌症。是来办理住院手续的。”
“那还不快点儿去照顾她?”我热情的背后掩饰着内心的厌恶。我下意识之中,有意识地想让对方感觉到我内心世界的风云涌动。
“正好在这里遇到了流星,顺便与他谈起了你工作的事。”张一宁像是并没有在意我刚才那些话的内涵,而他当然不是没听明白我那句话的意思。
“哦,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怎么了?”我特意表现出了一种不屑一顾的样子。
流星看出了我的一反常态。或许她已经猜出了我此刻的真实想法。
其实,当我看到张一宁坐在流星身边的那一刻,我的心态顿时便发生了变化,而且激烈地变化着。当张一宁已经否定了我去经济研究所工作的那一刻,我就把他划入了小人的行列。在流星没有背着我去海南之前,我并没有把我的这种真实感受告诉她。因为我不想让流星误会我是那样地势利,我是因为张一宁颠覆了他最初对我的承诺,才那样看待他的。当我知道了流星竟然跟着他去了海南的时候,我对张一宁的看法,就更加恶劣。我始终没有如实地将这一切告诉流星,只是不想因为这样的一个小人,而与流星感情上出现裂痕。那是我所担心的,也是我所不愿意发生的。
也许此刻流星已经真的悟出了什么“张所长刚才说还想让你去他那里工作。”
“不是早就否定了吗?怎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张所长帮助做了不少工作。我们还是应该好好谢谢张所长的。”
还没有等我做出什么反应,张一宁先说道“你还是应该好好谢谢流星,她对你还是蛮认真的。”
那一刻,我是那样地敏感,他的这句话反倒让我想得更多,流星对我是蛮认真的是什么意思?这让我听起来特别不舒服。什么叫她对我是蛮认真的。是对我的工作的问题蛮认真呢?还是指我们之间的感情而言。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噎着的感觉,却又不方便在这个问题上与对方纠缠。那一定会在我与流星之间产生波澜,而我一旦真的卷入这种波澜之中,或许会让我无法控制。
我抵制着自己的情绪,回避着张一宁的话题“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你张所长费心了。谢谢张所长了。我们改日再谈这个话题。还是先看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