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世界真小

将汪圻打发走，沈淮与王卫成转回房间，与孙逊、周钰继续谈办学的事情，也没有受“抓赌”的小插曲干扰多少。

将到日暮之时，沈淮问王卫成晚宴安排的情况，孙逊推辞dao：“今天约好去祭奠一位英年早逝的朋友，是我跟周钰当年很好的一个朋友，在国外得知他发生意外，也一直没能帮上什么忙。上次也是匆匆而回、匆匆而走，这次无论会不会留在国内，都要先去祭拜一下的…”

沈淮知dao孙逊说的是谁，沉yin不语。

王卫成跟孙逊、周钰解释dao：“海文当年在市钢厂发生意外时，沈县chang刚好陪同当时的副市chang在市钢厂现场视察工作。护栏从高chu1脱落时很突然，沈县chang当时还意外给砸伤了。”

周倩从来都不知dao这些事情上的细节，听王卫成这么说，讶异失声的说dao：“我当初听说孙海文从高chu1意外掉下来时，砸伤了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是沈县chang，这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

“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呢，”周钰神情也略显伤感，见沈淮沉yin不语，只以为他不知dao周倩话里的意思，也略感慨的解释dao“我跟海文高中时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当然了，那时候也是年少不经事，不懂什么感情，上大学后就分了手。沈县chang或许想不到，渚江学院跟淮大联合办学，淮大方面的联系人，竟然是海文在大学时期的恋人——我跟孙逊知dao时，还真是吓了一tiao呢，不知dao沈县chang有没有见过淮大的戚瑾馨？”

“也算见过两面，戚瑾馨的姐姐戚靖瑶，还是东华市委宣传bu的副buchang，彼此都能算熟人，”有些事无从解释，沈淮对此只能苦涩一笑，说dao“我还知dao卫成跟孙海文是很好的高中同学…”

“听说沈县chang之前工作的是梅溪镇，海文的老家就是梅溪；梅钢的赵总以及鹏海的杨总，也都是海文工作之后的密友，听说都跟沈县chang很熟悉——这么说起来，世界真的很小。”孙逊说dao。

沈淮点点tou，心tou堵得慌：

对于别人来说，孙海文的世界已经逝去，已经分崩离析；而对他来说，他的灵魂、他的生活，都跟别人眼里逝去的那个世界有着莫大的联系，只要他还在，别人眼里逝去的那个世界，就永远不会消散。

难得见沈淮有沉默的时刻，王卫成接着跟他说dao：“鹏海的杨总不在东华，不过赵总上午就打电话过来，说好要陪同孙逊、周钰同去海文的墓地…”

鹏海的杨总是说杨海鹏“赵总”是说赵东——作为孙海文生前的好友，在孙逊、周钰回国去祭拜孙海文时，赵东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张落，也是正常。

“哦，”沈淮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tou，跟王卫成说dao“孙教授跟周钰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你就代表我、代表县里负责好…”沈淮与张文泉、汪康升告辞离开，下楼后让司机先走，将车留给他就行；他拿出手机来，给熊黛妮打电话，想晚上跟她见面。

“今天晚上不行呢，”熊黛妮在电话那tou为难的说dao“海文有两个朋友回国，说好等会儿要一起去墓园；赵东安排的，王卫成也会到吧，晚上应该也会一起吃饭。要不，你也一起过来？”

沈淮心想没事跟着大家去自己的墓园祭拜，真是怪异得很，他实在没有凑自己热闹的心情，说dao：“那我夜里再过去找你吧…”

“怎么了？”熊黛妮在电话还是min感听到沈淮声音里的异常，关心的问dao。

“哦，没什么，”沈淮声音稍振，说dao“听到你对孙海文还有感情，小小的吃了一下醋。”

“你也真是的，”熊黛妮在电话jiao怨了一句，笑着说dao“那明天成怡过来，我也赖你那边不走，争争风、吃一下醋，行不行啊？”

“好啊，明天我安排你跟成怡见面。”沈淮笑了笑说dao。

“去，”熊黛妮jiao嗔dao“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不理你了。”

沈淮把他刚才跟孙逊、周钰见面的事情，说给熊黛妮知dao，知dao孙逊他们还没有回国定剧的心思，让熊黛妮有机会也zuozuo他们的工作。

待司机开车过来，将车钥匙jiao给他，沈淮也没有急着进车，而是站在路边点了一gen烟，在晚霞艳照的黄昏，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去，仿佛漫涨上来的海chao，让他有一zhong将要给窒息的感觉，却无法找人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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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成跟孙逊在客厅里说话，周倩陪姐姐到卧室看她姐这回从国外带给自己的礼物。

周钰抓礼物的包装；周倩进卧室，看到天际晚霞灿烂。

她兴奋的走到转角的落地玻璃窗前，想好好看这美景，不意间低tou才看到沈淮站在酒店外的路旁抽烟，回tou问她姐：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县chang给人感觉怪怪的？”

“怎么怪了？”周钰奇怪的问dao。

周钰上次回国以及之后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听到关于这位传奇人物太多的传闻，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倒是认定对方是谈吐不凡、学识渊博、富有积极进取jing1神的一个人，但更shen入、更细腻的印象还没有开始建立，完全不理解妹妹说沈淮怪在哪里。

听她姐这么问，周倩反而不知dao要怎么回答，细想这两三个月来，跟新县chang的接chu2也实在有限得很，她心里所min感的感受到的那zhong感觉，也是微弱得很，真要去说的话，却没有实际的事例来支撑。

“就这么感觉而已！”周倩声音jiao柔的说dao。

“那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跟国内的官员接chu2不多，不过想国内像沈县chang这样的官员，也应该很稀罕吧——跟其他人不同，也就难免叫人感觉怪怪的。”周钰则是泛泛而论的说dao，也不知dao她妹妹min感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东西，又问她妹妹“你跟徐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之前不是说关系ting好的吗？”

“分手了啊，”周倩也不想将她跟徐至之间发生的事情说得太细，过去就过去了，说dao“上回你们回国，怕搞糟糕你们的心情，就没有跟你说。两人没有办法在一起，那就分手呗——你当初跟孙海文，还不是这样啊？”

“这能是一回事吗？”周钰气笑dao“我跟孙海文谈恋爱的时候，那才多大啊？那时候也不知dao什么是恋爱，大家当朋友在一起，也就是情感上感觉更亲密而已。事情过去了，能给人生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而不是一daodao面目全非的伤疤。你现在多大了？”

“我现在也没多大啊？”周倩呶着嘴说dao“我觉得自己还是当年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呢…”

“真不要脸，”周钰笑着骂妹妹“你十四五岁时还腻着海文，说要给当海文小女朋友呢，那个少女怀春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替你害羞，你现在倒还有脸说这话…”

“你才少女怀春，你现在还少女怀春，我告诉孙逊去！”周倩笑着去掐她姐。

两姐妹俩疯闹了一阵，周倩平躺在床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dao：“说起来也许会让姐姐你笑，其实啊，我一直都想着，这时候要是还有谁能把我当成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子，该有多好…”说到这里，周倩浑shen一震，愣怔的看着天花板，有限几次的接chu2，沈淮给自己怪异的感觉，难dao不正是这样给当成十四五岁小女孩子看待的感觉吗？

“怎么了，牙尖嘴利的，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周钰问dao。

周倩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快的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见沈淮正抬tou往这边凝望。虽然隔着那么远，周倩还是能莫名的感受到沈淮眼神里淡淡的伤感。

周倩莫名的心慌tiao起来，吓得她往后直躲…

“怎么了？”周钰这时候才走到窗台边，看到沈淮刚拉开车门，进车里去，min感的回tou看了妹妹一眼，疑心的说dao“你不会跟他…”

“你想哪里去了？”周倩截住她姐的话tou，知dao她姐想担忧的问什么，说dao“你想哪里去了，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要不是姐你跟孙逊这趟回来，我这个小人物，可都没有机会见大县chang的面。”

周钰想想也是，毕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也相信妹妹没必要在这事跟自己说谎，她以前见过徐至，感觉那小伙子还不错，劝她妹妹dao：“我感觉徐至这个人倒还不错，要是因为小事闹矛盾，没必要一直怄气下去，你真是老大不小了，不要让家里再替你担心什么了…”

周倩将她跟徐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出来，问dao：“徐至后来也找过我，想复合；不过，姐你觉得我应该跟他再走到一起吗？”

“这样啊，”周钰轻叹一口气，看着妹妹比自己年轻时还要漂亮、jing1致的脸，说dao“有时候两个人的节拍确实没有办法走到一起去，倒未必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