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良不兴了，本来手里摆着一把日本折扇，这会儿把折扇往茶几上一撂“啪”地发一声脆响。这叫啥话？啊？老季啥意思啊？本来不需要汇报的事，非要汇报！你汇报了，我当然要研究、请示，怎么又变成拖拉了？侯亮平忙说：老师别生气，老季的意思是说您有些书生气了…育良益发恼火：哪来的书生气？我从H大学调来快二十年了，早没这书生气了！倒是你们老季，谨小慎微，不负责任，看人挑担不吃力！亮平，我是省政法门的主要领导啊，了这事，最丢脸的是我！侯亮平给老师茶杯加：是的，是的，老师，这我能理解！哎，听说您一直在追查？育良品着茶，脸渐渐缓和下来：当然要查，现在还在查呢，我就不信抓不到这个坏人！

吴慧芬搬来楠木棋盘，建议师生两个下一盘棋。侯亮平读书期间经常来老师家下围棋，顺便蹭一顿饭吃。他与老师棋逢对手，论思维捷、招数新奇，年轻的侯亮平，可要论功力厚、火候老到，老师就更胜一筹了。师生俩输急了都悔棋，占上风的一方则从不相让，于是就没大没小地斗似的争得面红耳赤。师母就在旁边微笑着劝架，哄孩一般。吴老师希望重温昔日那一幕，可育良与侯亮平却都没心思下棋，随便摆着棋，话题又回到案情分析上去了。

，自然就不能走，加上又要抓人，我就留下了他。侯亮平大着胆，一步探询：可据我们季检说，那晚您可真够拖拉的呀，又是研究，又是请示…

育良凝视着侯亮平：你们反贪局也在查汇报会，是吧？侯亮平坐直，放下一枚棋：我到任当天就安排人查了。老师，你们开会那个时段，打给丁义珍的可疑电话一共有四个，其中三个是从相距不远的电信基站打去的…育良顺手吃了对方两枚棋：亮平，这不是你的新发现，祁同伟早就掌握了。祁同伟说，基本可以排除内人员密的可能。我不同意这个说法！这么轻易地就排除了？啊？侯亮平反提老师三枚棋，赞同：就是！如果是我们某一个内人了消息，再由其他人指挥丁义珍逃跑呢？这应该是一条很严密的组织链。因为心不在棋，信手摆不在意，师徒俩都不悔棋，棋局展很快，一时判断不谁占优势。育良说：亮平，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所以，我让祁同伟把那个时间段从省委基站打的电话都筛查了一遍！侯亮平期待地望着老师：查什么了没有？育良失望地摇：一千多个电话，这么多人，能查啥？目前还没线索！

侯亮平不依不饶：老师，您就没想过重查吗？比如，季昌明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李达康的三个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当然，还有我学长祁同伟。育良吃掉学生一个角，不慌不忙提着棋，老谋算地说：你以为我没查呀？查过了，有疑，但不敢确定。侯亮平追究底：那谁最可疑？育良城府，说话谨慎：这个不能讲，得一步调查。侯亮平把老师中腹的一条龙吃掉了，同时亮自己的底牌：我倒查到山集团的小琴，同时段接到过一个省委基站打来的电话，这电话号码很怪，只用过一次再没用过！育良很关注：哦，就是说，这个电话不是当时开会的人的手机号？侯亮平：是的，很专业啊！所以，老师，我认为这个电话最可疑！我们还可以反过来查，谁和小琴关系最密切？育良想了一会儿，谨慎地摇摇：这不能说。小琴的山度假村，基本上可以说是京州各级官员的堂，八项规定来之前，我也去过几次嘛！侯亮平笑了：可不是嘛，老师，前几天祁同伟接风，我还替您唱了刁德一呢！他又吃了老师一片棋，手脚麻利地拾掇棋。育良思索着：小琴游广泛，但你认为她有能力把丁义珍安排境吗？还有动机呢？要知，丁义珍护着的可是蔡成功啊！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大败，失声喊：咦，这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