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城敷衍：老郑，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不好解决呀！

访群众啊，守着信访窗东拉西扯，问个没完，丁义珍就画了草图，设计了这窗。目的呢，就是要让上访者站也不好站，蹲也不好蹲，几句话说完了事。

孙连城并不生气，笑嘻嘻：卖红薯就卖红薯，卖红薯也是一活法嘛！你看看，该下班了。走，我回家卖红薯，你回家喂肚！

郑西坡火了：你啊，当官不为民主，都不如回家卖红薯！

不料，回到区长办公室，又让郑西坡堵上了。郑西坡扯着他的手说：孙区长，找你多少次了，也不见答复。现在我们没别的要求，就是要块地建厂。老厂上要拆，我们得有个新厂地生产啊，这事急的！

郑西坡急了：既然这样，你咋早不说？我一次次找你，你一次次打哈哈！孙区长，若是没地建新厂，光明湖老厂恐怕又拆不了啦！

孙连城又代：当然了，小糖果也不能多摆，每个窗每天摆上几颗，是个意思就行了。摆多了就可能诱发上访，也可能被哪个贼人一把捞走。咱中国的老百姓，尤其是京州老百姓，劣，没救！

郑西坡说：怎么不好解决呢？我们只要二十亩工业用地啊…孙连城敷衍不下去了：我的郑师傅啊，你也不想想，光明区现在是市中区了，哪还有地啊？实话告诉你，区里一分土地都没有了，你们老厂是最后一块工业用地了，拆迁后也就变成房地产用地了！

陈局长有同：是，孙区长，咱中国老百姓就是没救啊…其实，没几个人了解孙连城的内心世界。这位区长表面上随和顺服，心中却是一肚怨气无发。他早年仕途顺利，年纪轻轻就提了正，以后二十几年原地踏步，渐渐就心灰意冷了。特别最近几年他狂地喜上天文学之后，方知宇宙之浩渺，时空之无限。人类算什么？蚂蚁？尘埃？恐怕也是抬自己了。有没有外星人？孙连城倾向于有的，宇宙存在着亿万颗类似地球的行星，你敢说某一颗不会产生比人类更级的生命？哪天他们来了，地球没准归他们领导。李达康算什么？育良算什么？沙瑞金算什么？蚂蚁尘埃罢了！孙连城开悟了，一颗心也放平了。从此得过且过，再无烦恼。“好好好”“是是是”就是不办事，谁奈我何？还私下放言，不想升了，就无所谓了。

陈局长着秃上的汗，一迭声说：行，行，孙区长…

孙连城上警告：哎，郑师傅，你可别学蔡成功的样搞什么护厂队啊！动分蔡成功已经被拘留了，很可能要判个十年八年的…

所以，孙连城并不真的害怕李达康。都说无私者无畏，他孙连城没贪污没受贿，又不想再提了，何畏之有？况且，他还怀整个宇宙！这一，势书记李达康并没有看明白，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

孙连城想了想：这个，老丁动机还是好的。陈局长笑容暧昧地补充说：效果也不错，大大提了接访效率啊！孙连城脸一拉：就是太缺德了，跪得我膝盖疼！陈局长见风使舵说：要不，咱积德？您批了经费我上改！孙连城好像牙疼，眉皱了起来：又是经费！我印钱啊？凑合着吧，反正李书记那么多事，过几天也就忘了！停了停，又觉得不妥。老陈，你打个报告上来，要求市财政拨款七八十万整改费，算了，凑个整数一百万吧！我上报李书记，财政给钱咱就改窗，不给就想别的办法！陈局长：好的，那我今天就打报告！不给就不改呗！孙连城手指差戳到陈局长的秃上：你们真都是属猪的，不扯着，你们就不哼哼。不是我批评你，老陈，你就是不动脑！还不给钱就不改了，哎，没钱就办不了事吗？你这是懒政！我还就不信了，比如说，你就六个接访窗是不是？就不能买六只小板凳吗？就不能像银行那样摆几颗小糖果吗？钱不多，事也办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