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笑道:噢,我记得。我很佩服你当时的毅力。你现在在哪儿?
我也在雅典。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想提一个无礼的问题,如果不便,你完全可以拒绝回答。他简单追述了那个神秘的电话,刘易斯先生,你真的向谢可征先生提供过体细胞和精液吗?
刘易斯耐心地听完后说:田先生,今天你已是第八个提问者了,我刚回答了7名新闻记者的同样问题。
田延豹和费新吾交换着目光,现在问题更明显了。那个打电话的人是想掀起一阵腥风恶狼把胜利者淹死。刘易斯接着说:
对,我记得这件事,我是向雷泽夫大学医学院提供的,那是个严肃的学术机构,他们希望得到一些著名运动员的体细胞和精液进行某种试验。刚才几名记者都问我,鲍菲的父亲是不是那个研究课题的负责人,我的回答是:那儿的负责人可能是一名姓谢的华裔,不过这一点我记得不准确。略停之后,他笑道:我知道那个多事的家伙是在暗示什么。坦率地讲,我非常乐意有这么一位杰出的儿子,可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在鲍菲谢先生身上,你能看到一丝一毫刘易斯的影子吗?
他爽朗地大笑起来,这笑声也冲淡了田、费二人心中的阴影。刘易斯快言快语地说:
不要听他的鬼话!不管这个躲在阴暗中的家伙是白人还是黑人我想大概不会是黄种人他一定是个心地阴暗的小人,他想制造一些污秽泼在胜利者身上。不要理他!再见。
放下电话,两人都觉得心中轻松了些。田延豹说:
不必给谢老打电话了吧。
不必了,不要搅扰他的好心境。他沉思地说:你说,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什么动机?莫非他也是短跑名将中的圈内人?是失败者的嫉妒?就像逢蒙暗算了后羿。
田延豹勉强笑道:那,我是最大的失败者。
费新吾知道自己失言了,这句无意的话又勾起了田延豹已经冷却的痛苦。那年温哥华世锦赛他也在场,是他和中国田径队的领队到警察局领回了烂醉如泥的田延豹。按那时中国田径队的严格纪律,本来要给他一个处分的,不过领队也是运动员出身,知道20年奋斗而一朝失败是多么深重的痛苦。他和费新吾悄悄把这事压了下来。
这会儿,他不愿多做解释,便拍拍田延豹的肩膀,表示把这一页掀过去。田延豹已经上床休息了,费新吾仍在电脑前快速浏览着电子新闻。也许是本能,也许是潜意识的预感,他总觉得这个电话只是一个大阴谋的开场锣鼓。查阅时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次的100米和200米决赛上,集中在谢豹飞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