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遇上了你,我庆幸她遇见了理想的白马王子,我这个兄长可以从她的生活中退出来了。但是
在他沉痛地诉说时,提奥多里斯一直鄙夷地盯着谢豹飞,他看出田先生沉痛的诉说丝毫未使那个杂种受到触动,他的目光仍是空洞狞厉。田延豹停顿下来,艰难地喘息着,忽然爆发道:
我宰了你这个畜生!
他像猎豹一样迅猛地扑过去。精神迷乱的谢豹飞凭本能作出了反应,他敏捷地带着椅子蹿起来,但手铐妨碍了他的行动,在0。1秒的迟缓中,田延豹已经掐住他的脖子,两人连同椅子匍然倒在地板上。提奥多里斯和另一名警察先是愣住了,因为田延豹一直在冷静地谈话,没料到他会突然爆发。他们立即跳起来,想把两人拉开。但田延豹的双手像一双铁钳,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拉不开。眼看谢豹飞的脸已经变色,眼神已经开始发散,提奥多里斯只好用警棍对田延豹的脑袋来了一下。
田延豹休克过去了,两名警察这才把他的双手掰开。谢豹飞卡在椅子中间,头颅以极不自然的角度斜垂着,就像一株折断了的芦苇。提奥多里斯急忙试试他的鼻息,翻看他的瞳孔他已经死了,他是被高背椅硌断了脖子。
提奥多里斯十分懊丧,向警察局通报了这个情况。两个小时后,又一架直升机飞来。游艇上已经没有可停机的空地,所以直升机悬停在空中,放下一架软梯。费新吾和谢可征从软梯上爬下来,旋翼气流猛烈地翻搅着他们的衣服。当他们站在两具尸体前时,谢教授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失态,只有手指在神经质地抖着。
对田延豹的审判在雅典拉萨琼法院举行。能容30O人的旁听席里座无虚席。这是一桩十分轰动的连环案,其中身兼凶手和被害人双重身份的鲍菲谢既是百米王子,又是世界上第一位豹人,自然引起新闻界极大的关注。田歌小姐虽然没有什么知名度,但这些天通过报纸电台的宣传,包括展示那些偷拍的热恋镜头,美貌的田歌已成了公众心目中最纯洁可爱的偶像。这种情绪甚至压倒了谢豹飞的名声,对田延豹的量刑无疑是有利的。
大厅中有一块辟为记者席,各国记者云集此地,有美联社、路透社、共同社、俄通社自然也少不了新华社。不过,由于凶手和死者都是中国人或华裔,这种情形对中国记者来说多少有些微妙,所以他们小心地保持着同其他记者的距离,沉默着,不愿与同行们交谈。
审判厅前方的平台上放着3把黑色的高背皮椅,这是3名法官的座席。平台前边是证人席,小木桌上放着一本封皮已旧的圣经。左面是被告席,田延豹已经入席,他显得十分平静超脱,给别人的强烈印象是:他心愿已毕,以后不管是上天国还是下地狱都无所谓了。
费新吾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一直同情地看着他,眼前不时闪过田歌的倩影,笑靥如花,俏语解人,水晶般纯洁有时他想,换了他在场,照样会把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凶手掐死!他回过目光,扫了一眼前排的一个空位,那是谢先生的位置,大概今天他不会来了。
那天他们赶到田歌号游艇,目睹了一对恋人惨死的场景。作为凶手的田延豹没有丝毫歉疚,目光炯炯地盯着死者的父亲;作为苦主的谢教授反倒躲避着他的盯视,只是失神地看着死去的儿子。田延豹被押走后,费新吾陪教授到岛上开了一间房间,他想尽量劝慰这个被丧子之痛折磨的老人。谢教授沉默着,步履僵硬。等传者退出房间,教授痛心地说:
都怪我啊,没有及早发现豹儿是个虐待狂症患者,以致酿成今天的惨剧。
费新吾心中渐次升起复杂的情感:怜悯、鄙夷夹杂着愤恨,因为他十分清楚谢教授的这个开场白是什么动机。他冷淡地问: